概的意思商成还是能明白。他点了点头,表示听到了。他现在已经知道,这里的人们称呼他为“和尚”,就象他在庙里称和尚为“师傅”一样,代表着俗家人对出家人的尊重,是一种尊称。不过他还不想马上就吃饭。在吃饭之前,他先要洗把脸,要是可能,还想把牙也刷一刷。要是能洗澡就更好了,可看看周围的环境和这个家庭的情况,他估计洗澡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洗,脸;刷,牙。”他边说边朝女孩子比划。
一连说了好几遍,女孩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抠着手指头无助地望望他,又扭脸朝门口看。
这时候堂屋门口又冒出四个梳着双抓髻的女娃,都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朝屋子里张望,好奇地盯着商成的一举一动。看身高相貌,四个女娃一个比一个大点,衣服却一个比一个破旧,显然是年纪小的妹妹拣着姐姐们穿不下的衣服缝缝补补用,其中身量最高的一个女孩隔着门招呼了正和商成说话的女孩一声,然后附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招呼商成的小姑娘立刻一脸的恍然大悟,就出了堂屋,转眼又端着个黑土碗回来,示意商成跟他到院落里。
她把碗递给商成,在屋檐下的一个大缸里舀了一瓢水,就端着水瓢等商成。一只黄皮寡瘦的小狗站在她脚边,仰着头摇着尾巴等着。
商成拿着碗站在脚地直发愣。他要刷牙洗脸,小姑娘给他个碗作什么?碗底那一撮青灰色带黑点的东西又是什么?看小姑娘仰着脸望着自己,他犹疑地说:“这……刷牙?”说着指指碗又指指自己的嘴。
小姑娘表示肯定地使劲点点头,说:“刷牙!”这两个字的发音倒是异常标准。
“拿这个……刷牙?”商成再指指碗底那撮青灰色的晶体。这是盐?这就是盐巴?
小姑娘把目光转向商成的背后,在得到同伴的首肯后,她才又点点头。不过这一次她也不是太坚决,眼睛也没再盯着商成看。
怎么刷?这个问题都已经爬到商成嗓子眼了,他还是忍着没问出来。眼前的小姑娘大概也不知道怎么用盐来刷牙吧?他转了头去看那个出主意的女孩。那女孩立刻羞涩地低下了头,不过眼睛的余光还是停留在商成身上。商成用两根手指拈起一撮盐,犹犹豫豫地朝嘴里放一一是合着凉水漱口还是用唾液把盐化开?他注意到那个羞涩的女孩又悄悄地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勇敢”的举动,当看见他把盐抹在牙齿上,她的眼睛扑扇着露出笑意,还微微地点点头,并且悄悄地她龇出两排白瓷般的整齐牙齿,用手指比划着在牙齿上来回扫了几回。
这么说自己做对了?商成立刻有了点信心。他把手指压着盐粒沿着牙忽忽拉拉地搓一遍,再捻点盐再揉一回,最后让小姑娘把瓢里的水倒在碗里晃悠一回,用淡淡的盐水漱了口,问题出来了漱口水该吐在什么地方?他鼓着腮帮子含着一嘴的盐水眼珠子乱转,想找个合适的地方。拿水瓢的小姑娘使劲咬着嘴唇绷住笑,就指指脚地,示意他随便把水吐哪里都行。可商成不愿意这样做。末了他总算找到个地方马棚后面就有个厕所。这个新发现也解决了他的大问题他早就想问厕所在哪里,只是面对一个小姑娘,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更令他高兴的是,厕所的一角还有截麻绳系着一根小树桠,树桠上挂着一沓黄纸……
当他再回到院子里时已经是一身轻松。
他在木盆里舒坦地洗过脸,就坐到堂屋里准备吃自己来到崭新世界之后的第一顿饭。
腌萝卜、咸白菜、小葱拌豆腐,三样菜都用大海碗装得满满盈盈,中间一个陶土盆里盛着大半盆清水白菜汤,一个小粗瓷碗里装着大半碗红红的辣酱,那十几个馍馍更是扑鼻的喷香。商成是饿久了的人,饥肠辘辘中哪里能看见这样琳琅满目的吃食,坐到桌边甩开腮帮子就是一通胡吃还塞,直到三个馍下肚,又喝了一碗菜汤,才想起来应该招呼几个小女娃一起吃。
三个大点的女娃娃只是摇头,一面围着堂屋门口说着她们自己的梯己话,一面克制着不把目光朝饭桌上转。两个小女娃站在堂屋门槛前,也跟着姐姐们一起摇头,两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白面馍,半刻也舍不得离开。
“都来吃。”商成说。他拿了个馍掰成两半,朝两个小女娃手里塞。
两个小女娃都背着双手不肯接,一面摇头,一面望着馍抿嘴咂舌吞口水。最小的一个女娃不过五六岁模样,
“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