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氏心里一惊,但脸上装出为难的样子:“大先生,我和您徒弟定远侯夫人的婆婆周老夫人,是几十年的好姐妹。′e/z`k.s\w′.+o′r_g\看在这份情面上,捐粮这事…能不能通融一下?国公府开销大,这几年收成也不好…五万石,您看五万石行不行?”
她说出“五万石”这个数,比原来想的一万石多多了,但比起李元启的十万石,还是想少出点。她知道对方有皇帝给的权力,手段厉害,但英国公府的面子和存粮也不能轻易就交出去。
无名听了,嘴角那点似笑非笑的样子更明显了,眼神却更冷更锋利:“哦?原来夫人和周老夫人还有这层关系。但是圣人说过:百姓是国家的根本。现在大旱严重,到处都是饿死的人,这是国家危难的时候!私人情谊,在国家大义面前,轻得很。”
她停了一下,身上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更重了,让戚氏感觉喘不过气,“夫人这五万石,是在打发要饭的,还是在应付皇帝的旨意?如果夫人做不了英国公府的主,那就请国公爷本人出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吧!”
无名并没有故意放出气势压人,但当她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盯着戚氏,当她的手又轻轻搭上尚方宝剑的剑柄时,戚氏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冒上来。\m?y/r\e`a-d\c-l,o^u/d/._c¢o~m?
她毫不怀疑,眼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大先生,有本事立刻让这府里天翻地覆。对方那种平静下的绝对自信,比任何吼叫都更有威慑力。
戚氏脸上的笑容彻底没了。她那试探性的“五万石”在对方毫不留情的反驳和无形压力下,显得非常可笑。
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位紫袍先生的耐心快耗尽了。那句“请国公爷出来”听着像给台阶,实际上就是最后通牒。
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推脱,对方腰上那把代表皇权的尚方宝剑,下一秒就会成为悬在英国公府头上的刀。
“大先生言重了!”戚氏赶紧行礼,声音有点发颤,“老身,老身这就去请国公爷。”她不敢再耽误,立刻对旁边紧张的管家低声命令:“快去!请国公爷到前厅来!快!”管家慌忙跑了出去。
前厅陷入一片死寂。无名背着手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厅里奢华但有点沉闷的陈设。空气里飘着名贵熏香的味道。
她甚至能隐约听到后院传来的匆忙脚步声和压低说话的声音——那是风带来的信息,国公府里面显然因为她这个突然到来的客人,正乱作一团。!1+3¨y?u?e*d*u_.`c+o¢m!
没多久,一阵沉稳但带着怒气的脚步声走近。英国公吴继忠,一个快六十岁、身材依然高大的老将军,穿着便服大步走进前厅。
他脸色阴沉,目光锐利,一下子锁定了厅中站着的紫色身影。那股战场上带来的杀气和身处高位的威严,像实质一样压过来,想重新掌控局面。
“大先生!”吴继忠声音洪亮,带着武将的硬气,但也压着火气,“不知道大先生光临,没来迎接,失礼了。夫人己经告诉我大先生的来意,是为了征粮救灾。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英国公府当然全力支持!”
他一开口就定了高调子,强调支持,想占住道德高地,也是一种无形的施压——堂堂国公府都说全力支持了,你还好意思逼得太狠?
无名表情没变,好像那沉重的压力只是微风。她点点头,声音平稳:“国公爷明白事理,我很欣慰。李元启李尚书刚才己经认捐了十万石,明天中午就送进京畿大仓。不知道国公府,打算怎么个全力法?”
她首接把李元启的十万石抛了出来,像个沉重的秤砣砸在英国公夫妇心上。吴继忠眼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十万石!李元启那个抠门的居然被逼到这个地步?这无名的手段,比他想的还狠!
吴继忠深吸一口气,强压住震惊和怒火,脸上挤出一点慷慨的表情:“既然是赈济灾民,英国公府当然要尽力!本公愿意捐出八万石粮食,救救急!”
他说出八万石,比戚氏的五万石高,但又比李元启的十万石少了两万石。这是精心盘算的试探——显得比尚书府“大方”,又想留点余地,保住国公府的面子。他觉得这个数正好。
然而,无名(宋菱歌)脸上一点满意的意思都没有。她甚至轻轻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睛首接看着吴继忠,好像能看穿他心里的所有盘算。
“八万石?”无名(宋菱歌)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却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冷意,“国公爷掌管京营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军粮有多重要,也知道京畿粮价多少。据我所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