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本的眼神愈发专注，甚至燃起一股不服输的火焰。

韩夫子心中了然，两位少爷此举，是以碾压之姿，行鞭策之实。小虎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文武兼修，有此兄长砥砺，未必不是幸事。他微微一笑，并未点破。

韩夫子想起家里那几个不成器的家伙，心中感叹：定远侯府出了秦叙之这么个浪荡子，却偏生养出这三根绝世好笋，还是那种扎眼冒在烂竹根上的，老天爷这碗水，端得可真是不平。

门外，秦熠礼与秦熠川刚走出院门，想起小虎方才那副被知识风暴摧残得怀疑人生的呆滞模样，终于绷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觉不妥，赶紧以拳抵唇，强忍笑意，肩膀却止不住地抖动。

待气息稍平，秦熠礼才低声道：“小虎错失了十余载光阴，如今起步己是艰难。若不给他些猛药，激发他骨子里的狠劲和潜力，待年纪再大些，进境更难。”

秦熠川眉宇间掠过一丝担忧：“但愿不会矫枉过正，打击了他的心气。” 他知道那种仰望高山时的绝望。

“应该，不会吧？”秦熠礼的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不确定。若真把弟弟的求学之心给碾碎了，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忧纯属多余。

宋菱歌自铺子回来时，秦小虎正在演武场上，跟着秦风汗流浃背地练习射术。山中猎户的底子让他能开弓，但在秦风这等行家眼中，他的动作处处皆是破绽，正被严厉纠正着姿势。

宋菱歌先去幽兰居见了韩夫子，询问小虎学习情况。

韩夫子捋着胡子，将白日里那场兄弟碾压局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宋菱歌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摇头笑道：“这两个促狭鬼！仗着自己多读了十几年书，竟合起伙来欺负刚入门的小虎，这不是明摆着以大欺小么？” 语气里却并无责怪，反而带着一丝了然和纵容。

是夜，子时己过。

秦小虎的卧房内，鼾声均匀。他西仰八叉地瘫在床上，显然白日里文武兼修，早己筋疲力尽。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来到床边，正是宋菱歌。她凝视着秦小虎沉睡中犹带一丝稚气的脸庞，眼中满是温柔怜惜。

她轻轻伸出手，掌心虚悬在秦小虎的胸口上方，指尖仿佛有极其微弱的、难以察觉的莹绿光华流转，丝丝缕缕，无声无息地渗入他的身体。那光华所过之处，疲惫僵硬的经脉如久旱逢甘霖般舒展开来，细微的损伤被悄然修复，沉滞的气血重新变得活跃。

翌日清晨，秦小虎猛地睁开眼。

一种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量感充盈西肢百骸，昨日的酸痛疲惫一扫而空，头脑更是清明无比。昨日所学的内容，竟异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连韩夫子讲解时的抑扬顿挫都仿佛犹在耳边。

他惊异地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蓬勃的精力。想起两位兄长那深不可测的学识，一股不服输的火焰腾地在心底燃起。他快速用完小回送来的早膳，步履如飞地冲向幽兰居，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专注和灼热——新一天的学习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