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做过生意的儿子来敷衍我吗?”
杜风霖是江城总商会会长,混迹生意场的老油条了,自然是看不上初出茅庐的小辈。
何煜钦站起身,冲他礼貌微笑。
不卑不亢地说道:
“杜前辈,父亲己经把家中生意尽数交予我,日后晚辈便是何家的掌舵人。做生意自然要你情我愿,若杜前辈觉得晚辈不可堪当重任,那也不强求。”
何煜钦说完,苏信就很有眼色地走到杜风霖身前,摆出一副“送客”的架势。
杜风霖尴尬了片刻,连忙笑着说道:
“贤侄哪里的话?我跟你爹是老朋友了,本想着趁此机会喝顿酒好好聊聊呢,既然他把生意交给你了,那这顿酒就只能等改日了。”
何煜钦顺势说道:“那今日签了合同,明日晚辈就跟着父亲去您家中拜访,补上这顿酒。”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苏信和郭箫立在一旁。
何煜钦有礼有节地给杜风霖斟了酒,并双手递上。
杜风霖道:“贤侄不陪着喝一杯?”
“不好意思杜前辈,晚辈滴酒不沾。”
何煜钦举过茶水,“只能以茶代酒,还请杜前辈见谅。”
二人碰杯饮过,便步入正题。
杜风霖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话中有话地说道:
“贤侄啊,虽然之前我跟你爹己经谈过价格,但最近山本家也看上了那块地,他们出的价钱势在必得啊,这又是送夜明珠,又是送金蟾蜍的,听说还是禧太后生前的宝贝,你说我不收吧面子上抹不开,收吧这又不太合适,真是难做啊……”
旋即,他话锋一转:“贤侄啊,你可别误会,我只是闲聊倒倒苦水,没别的意思。”
何煜钦轻轻一笑:“晚辈听说山本家跟傅祈君有所勾结,是大帅的眼中钉。还听说,山本家己经和、国人达成协议,要用这块地种植鸦片。”
他放缓声音,瞅着杜风霖颇有意味地说道:
“大帅可是最忌讳鸦片的,早就想收拾山本家,只是苦于他背靠、国人,不好对付,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大帅动不了他,可是却能……无端被连累的话那可就太吃亏了。”
“虽然这些只是传言,但还是小心点好,我们这些生意人在乱世中本本分分的才能自保,您说对吧?杜前辈。”
杜风霖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可欺,实则心思深沉的晚辈,不由地对他刮目相看。
本来还想着谈判人是个稚气未脱的小毛孩儿,可以借机提价,此刻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贤侄所言有理。”
何煜钦抿了口茶,故作闲聊地问道:“杜前辈,您今日是路上堵车了吗?”
杜风霖道:“家里有点事,来晚了些。”
何煜钦淡然道:“这样啊,晚辈还以为您不来了,正准备去谈别的生意呢。”
随即又认真地说道:“杜前辈,晚辈希望能在合同上附加一条,日后何家对这块地有绝对的支配权,不用经过您的批准。”
杜风霖蹙眉,面露不悦道:“贤侄,这你就不对了,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呐。”
何煜钦似笑非笑:“那杜前辈也可以跟别人合作,只是收益可能就会大打折扣了,那些小门散户,或者是外国人,风险之大相信用不着晚辈提醒您吧?”
杜风霖心中不由地恼怒,论合作对象,不管是从利益还是风险的角度上来看,何家都是最好的选择。
他本想拿捏这单生意,可是却没想到反被拿捏,讨不到任何好处。
可是何煜钦逼人太甚,若这单生意黄了,只会两败俱伤。
何煜钦看出了杜风霖的不甘,这完全在他的预料之中。
便很合时宜地拿出一枚夜明珠,放在桌子上推到杜风霖面前,眉目含笑道:
“杜前辈,山本家的那颗夜明珠是禧太后的,而晚辈奉上的这颗,则是、隆皇帝的,您看,可有什么不同之处?”
杜风霖此刻对他己经不单单是刮目相看,而是高看一眼。
不愧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谈生意拿捏人心的本事可是一点儿都不逊色于他爹。
现在,这个台阶他是不得不下了。
二人又说了一些生意场上的客套话,便高高兴兴地把合同签了。
杜风霖和郭箫走后,苏信笑嘻嘻地冲何煜钦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少爷,你可真厉害!杜风霖可是叱咤生意场多年的老江湖,方才他在你面前居然没占到一点便宜!你回来后的第一单生意就这么顺利,日后老爷一定会重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