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气候和北京比起来实在太过潮湿了。′w¨o!d^e?b~o-o!k/s_._c_o/m*
坐在轿车后首的谢奉林这般想到。
车窗外又刮起了零星小雨,飘散进来的雨点打在那张已生皱纹的脸上,谢奉林厌烦的将车窗摇上。
“三老爷,那么晚了还要出去,莫不是生了什么大事吧?”
谢奉林阴沉的脸落在后视镜里,开车的管家不禁询问了一声。
“嗯,生意上又出了问题。
不处理完,睡觉都睡不安生。
”
这老管家将谢福源一手带大,在谢家的地位不算低,是以谢奉林才会耐着性子回了句。
“那几个外国佬仗着手里的洋枪洋炮,一向瞧不起咱中国人。
尤其在跟他们做生意的时候,总变着法子想多捞些钱。
那一个个绿眼珠子,还真是属狼的。
”
老管家自顾自说话,却没看见谢奉林愈来愈不耐烦的脸色。
“三老爷,大少爷都出去好些天哩,该不会遇着麻烦了吧。
外面世道那么乱,到处都有人打着革命的晃头,四处打家劫舍。
我看还是派些手下把大少爷找回来为好,这两天我眼皮一直跳,真担心大少爷会出什么事情。
”
麻烦?当然有麻烦!而且是个能要人命的麻烦!“福源跑去了广州,有下面堂口的兄弟照料着,不打紧。
”
“广州?!少爷咋跑到广州去了?!”
老管家惊呼道,“那里可不是啥好去处,听说孙文都在那闹过好几次革命哩。
这孙文在国外到处筹钱,就为了推翻大清,是个不安分的主啊!”
“好啦,管家,这革不革命,或是革谁的命,与我们琉璃厂有什么关系?况且这两广总督张鸣岐与我谢家相交匪浅,就算真出什么乱子,有他压着,福源也不会有事的。?微`[#趣&?%小·说* =|最μ¨新¨+章^?\节±?更\°<新?|£快§?{
”
谢奉林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当时走的匆忙,就拉了老管家来驾车,这真实一个错误的选择啊!老管家兀自说个不停,谢奉林已经懒得搭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去考虑。
如他所说,哪怕中国再乱,哪怕大清明天就亡了,琉璃厂的金字招牌也不会掉。
除了能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事之外,无论什么事都称不做大事。
颜在兮?谢奉林将要去见一个女人,据说此女是故去的法国理事长的情妇,与品古轩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头?谢奉林取出线子调查来的情报,一行行的看下去。
对于生意人来讲,能够先行掌握对方的资料,对最终谈成买卖,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颜在兮,女,年龄不详,估计三十到四十之间。
”
刚看完第一行,谢奉林就有种想劈死搜集这份情报的线人。
什么叫年龄不详?什么叫三十到四十之间?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十年的跨度几乎能用沧海桑田来形容,无论是脾性,兴趣,甚至是外貌都会发生惊人的变化。
这个线人居然简简单单的草草了事?看来谢家的情报机构到了需要整顿的时候了。
然而有一点谢奉林并不知道,当时在手拟情报的时候,那位线人可是纠结了好久。
他根本就看不出女人的年龄,原本想写成二十至四十之间,但唯恐这般写的话,第二天就会卷铺盖走人,所以才谨慎的将“二”改成了“三”。
谢奉林继续往下看。
“光绪三十二年,此女第一次现身上海,曾在大金门表演献唱,倏一登台,便被引为天人,成为上海滩无数男子心中的梦中情人。
在此之后,消失三年之久。
等此女再度现身之际,已成为法国理事乔治的情妇,上海滩众,无不知晓。
”
“光绪三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