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冰冷、斑驳、布满了霉斑和不明污渍的苍白墙壁,无情地挡住了去路。
角落里堆满了生锈的铁架、破碎的玻璃瓶和蒙尘的医用白布,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这里没有任何光源,只有走廊深处传来的、被扭曲放大的、漆黑咒灵沉重的脚步声和贪婪的嘶鸣。
优羽背对着唯一的入口,缓缓停下了脚步。
她微微低着头,黑框眼镜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光,额前细碎的刘海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失去了血色的唇瓣。
她的肩膀微微起伏,像是在努力平复呼吸,又像是在无声地颤抖。握在手中的咒具短刃,刀尖无力地垂向地面。
“咚…咚…咚……”
沉重的、带着粘稠液体的脚步声在死寂的走廊中回荡,越来越近。那声音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残忍戏谑。
终于,一只巨大的、覆盖着粘稠焦油、末端是尖锐利爪的“手”,缓缓地从门口探了进来。
那爪子如同最锋利的弯刀,轻易地在水泥墙壁上刮下深深的痕迹,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紧接着,那个扭曲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深渊中爬出的梦魇,一点点、充满压迫感地“流淌”进了这个狭小的空间,将唯一的出口完全堵死。
它滴落着黑色粘液的庞大身躯几乎填满了整个门口,身上无数蠕动的肉瘤和密密麻麻的血红眼珠在黑暗中如同地狱的繁星,贪婪地、一瞬不瞬地锁定在墙角那个“无处可逃”的纤细身影上。
它似乎并不急于立刻扑杀,而是享受着猎物绝望的恐惧。
那漩涡状的口器不断开合,流淌着涎水,发出令人作呕的、带着极致占有欲的呓语:
“喜欢……好香……我的……终于……抓到你了……我的……宝贝……”
它如同欣赏自己的珍藏品般,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墙角那个看似瑟瑟发抖、孤立无援的少女,逼近。
每一步落下,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散发着恶臭的、粘稠的黑色脚印。
整个空间都被它身上散发出的、令人窒息的贪婪和恶意所充斥,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冷的实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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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胡同内,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沥青,混合着浓烈的福尔马林、尘埃、血腥以及那漆黑咒灵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贪婪恶臭。
唯一的出口被那庞大扭曲的身影完全堵死,绝望如同实质的黑暗,沉重地压在每一个角落。
“宝贝吗……”
低着头的优羽,忽然发出一声极轻、带着冰冷笑意的呢喃。
这声音在死寂中格外清晰,带着一种与绝境格格不入的冷静。
她缓缓抬起手,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优雅,仿佛不是在面对择人而噬的怪物,而是在整理妆发。
纤细白皙的手指穿过额前被汗水微微濡湿的、略显凌乱的刘海,将它们缓慢地、一丝不苟地向上梳拢,别在耳后。
这个动作让她那张一首被黑框眼镜和厚重刘海遮掩了大半的面容,清晰地暴露在昏暗的光线下。
镜片后的黑眸抬起,不再是平日刻意伪装的温顺或怯懦,而是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冰冷、锐利,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精致到近乎妖异的五官完全展露。
秀挺的鼻梁,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天然的魅惑,唇线清晰,此刻却勾着一抹冰冷而嘲讽的弧度。
如海藻般浓密乌黑的长发因为之前的奔跑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侧,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脆弱与美艳。
黑框眼镜依旧架在鼻梁上,镜片反射着咒灵身上血红眼珠的微光,如同深渊的窗口。
她微微侧过头,看着面前那因为她的动作而似乎有些疑惑、暂时停止了逼近的恐怖怪物,嘴角的弧度加深,那笑容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得令人心寒。
“被咒灵这么说……真是有些恶心呢——”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像毒蛇吐信般冰冷粘腻。
“但是……”
话音未落,她握在右手的、家入硝子给她的那把咒具短刃“双刃”,毫无征兆地、带着决绝的狠厉,猛地朝着自己的左腕内侧划去!
噗嗤!
刀刃极其锋利,瞬间割开了皮肉,深可见骨。
温热的、鲜红的血液如同断线的珠串,又如同骤然喷涌的小型喷泉,猛地飙射而出。
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在狭小的空间内爆炸开来,压过了所有其他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