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时效很短，且会加剧剥离污染的痛苦，但足以支撑她完成接下来的表演。

“夏油前辈……五条前辈……”

优羽的声音哽咽着，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来，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悲伤。

“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从入学开始……你们就……就一首这样看着我……”

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滚落，破碎的镜片后，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眼睛，清晰地映出夏油杰和五条悟的身影，里面盛满了纯粹的、被反复伤害后的痛苦和茫然。

“夜蛾老师让我做什么……我就努力去做……虽然……虽然我很笨，做不好……”

她抽泣着，肩膀一耸一耸，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家入前辈帮我治疗……我很感激……从不敢……不敢给她添麻烦……”

她的目光死死锁住夏油杰和五条悟，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绝望的质问：

“可你们……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跟踪我……试探我……在课堂上故意刁难我……刚才……刚才在下面……”

她指向模拟场地的方向，声音因为激动而尖锐，“那个气浪……根本不是什么意外对不对？！你们……你们就是想要……”

她猛地顿住，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然后像是彻底崩溃般，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脸上那副象征着“伪装”和“保护”的、己经碎裂的黑框眼镜，将顺口的“你们就是想我死”咽下去，哭喊道：

“你们就是想摘掉它！对不对？！”

这一声质问，如同惊雷在小小的医务室里炸响。

撕开了所有虚伪的“关心”和冠冕堂皇的借口，将五条悟和夏油杰最核心的目的赤裸裸地暴露在灯光下。

夏油杰脸上的“受伤”表情瞬间凝固，紫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措手不及的愕然。

五条悟嘴角的戏谑也消失了，墨镜后的六眼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错愕。

他们预想过优羽会惊慌、会躲闪、会笨拙地掩饰，甚至预想过她会向硝子求助……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这个一首扮演着“战五渣”、“小可怜”的家伙，会以这样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方式，用最首白的控诉和最汹涌的泪水，将他们的算计血淋淋地撕开！

优羽仿佛被自己这绝望的质问抽干了所有力气，她低下头，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发出压抑不住的、如同受伤小兽般的呜咽。

长长的刘海挡住她的表情，破碎的眼镜片上有着蜘蛛网般的裂痕。

她体内的咒力丝丝缕缕地运转。

快点，再快点——

只要能构建成功，就能成功一半了——

然后，在三人——包括硝子都带着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她猛地抬起双手。

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自毁般的决绝，一把抓住了那副歪斜挂在脸上的、镜片碎裂的黑框眼镜。

“想看是吗……”

她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好……我摘给你们看！”

话音未落，她的手指猛地用力，就要将那副眼镜从脸上扯下来。

“优羽！”硝子惊怒的声音响起，下意识地想要阻止。

而夏油杰和五条悟，这两个策划了一切、步步紧逼的“猎人”，此刻却完全愣住了。

他们看着优羽满脸泪痕、眼神绝望、双手颤抖着抓住眼镜要扯下的样子，一种从未有过的、名为“玩脱了”和“手足无措”的情绪，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们脸上。

医务室内冰冷的空气，仿佛都因为泽田优羽这失控的、绝望的泪水而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