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山气得脸都紫了,青筋从脖子根一直蹦到太阳穴,他拎着手里的铁锹,就要不管不顾地往前冲。′萝`拉/小~说, *追¨最!新*章·节¨
“他娘的!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老子跟他们拼了!”
“大山哥!”
张耀一把死死地拉住了他,手臂如同铁钳。他力气极大,张大山一个壮汉,竟然挣脱不开。
张耀对他摇了摇头,眼神里没有半分慌乱,只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平静。
他转过身,看着那个一脸傲慢的国字脸,忽然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让那个国字脸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这小子,不怕?
“好,我们配合调查。”张耀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死寂的院子。
他对着身后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完全不知所措的刘老四说道:“老四,去屋里,把咱们的账本拿来,让几位同志好好查查。”
“耀……耀哥……”刘老四嘴唇哆嗦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拿。”张耀的语气不容置疑。
刘老四浑身一颤,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跑进屋里。
那平静的态度,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反而让国字脸和他身后的几个手下,心里有些发毛。
他们预想过很多种可能。
村民们会哭天抢地,会撒泼耍赖,甚至会暴力抗法。!y¢o,u,p\i+n^b.o+o^k?.?c~o,m/
他们连应对的措辞都想好了。
可他们唯独没想过,这个领头的年轻人,会这么平静,这么配合。
这不正常!
很快,刘老四捧着一个小学生用的,封面都卷了边的作业本,走了出来。
这就是合作社的账本。
上面用歪歪扭扭的铅笔字迹,记录着每一笔收入和支出。
买了一袋水泥,花了多少钱。
开山队用了多少炸药,花了多少钱。
给村民发了多少工钱,又是多少钱。
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国字脸接过那本薄薄的作业本,只翻了两页,就笑了。
笑得无比轻蔑,无比张狂。
“就这?这就是你们的账本?”
他像是拿着什么脏东西一样,用两根手指捏着,然后,当着所有村民的面,狠狠地把账本摔在了地上!
“啪!”
一声脆响。
像是一个耳光,狠狠地抽在每一个青石村村民的脸上!
“手续不全,账目混乱,管理无序!这根本就不是账本,这是废纸!”
国字脸用脚,在那本凝聚了村民们所有希望的作业本上,碾了碾。
“我宣布!从现在起,龙门合作社,全面停工!封存所有设备和物资!什么时候整改合格,什么时候再开工!”
他抬起下巴,用一种宣判死刑的语气,冷冷地说道。o¨%兰-e*兰ˉ?文?学? £}-最!新e章??节¤o更+新2#?快|(
说完,他看都不再看这些面如死灰的村民一眼,带着他的人,大摇大摆地坐上吉普车,扬长而去。
巨大的工地,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才还震耳欲聋的炮声,号子声,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风吹过山谷,那呜呜的声音,像是在为这片刚刚燃起希望的土地,提前奏响的哀乐。
所有村民,都呆呆地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魂。
希望,刚刚燃起,就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
“完了……”
“全完了……”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出了绝望的泪水。
“我们的钱……我们投进来的钱,是不是都没了?”
“我的天啊!这可怎么办啊!”
恐慌,如同瘟疫,迅速蔓延。
哭声,咒骂声,绝望的哀嚎声,响成了一片。
“耀子……”张大山的声音都在发抖,他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看着那些哭倒在地的乡亲,这个铁打的汉子,眼圈也红了,“这……这可咋办啊?”
周文清教授和他的学生李响,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周教授气得浑身发抖,“这是滥用职权!这是在破坏我们国家的农业发展!我要去县里告他们!我要去找李长青县长!”
这位一辈子都扑在书本和实验室里的老学者,第一次感受到了基层权力的蛮横和丑恶。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和绝望之中。
张耀,弯下了腰。
他从满是尘土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