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曲曲得像一条蚯蚓,最宽的地方,比标准宽了半尺,最窄的地方,又窄了三寸。
三爷的脸,“唰”的一下,就涨成了猪肝色。
高建国这才开口,声音不大,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三爷,您看。您这沟,水流到宽处,速度会变慢,泥沙就会沉积。流到窄处,速度会加快,又会冲垮沟壁。一条沟是这样,一百条沟都是这样,那一下大雨,这片山,就全完了。”
三-爷看着那根无情的白线,又看看自己脚下那条丑陋的土沟,张着嘴,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一辈子的骄傲和经验,在这一刻,被一根最简单的直线,击得粉碎。
他扛起锄头,默默地走回自己挖的沟边,一言不发,开始把土填了回去。
三爷的举动,比张耀说一百句话都有用。
村里最有经验的老农都低头认错了,剩下的年轻人,哪里还敢有半点侥愈心理?
整个下午,山坡上只听得见锄头挖土的“吭哧”声和高建国偶尔的指导声。再也没有人质疑,再也没有人耍滑头。
每个人都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一丝不苟地执行着“科学”的命令。
到了傍晚,第一片样板地,终于被规整了出来。
笔直的垄,笔直的沟,整齐划一,像阅兵场上的方阵,充满了力量感和希望。
所有人都累得直不起腰,但看着眼前的成果,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豪感。
这地,是他们亲手,用最科学的方法,开垦出来的!
就在整地工作如火如荼进行的时候,一个更大的好消息,传回了村里。
高建国带回去的样本,化验结果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