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程公子”的腰带或胳膊将其稳住。
然而,就在他大手触及对方腰腹的刹那——
触感不对!
那不是男子结实紧束的腰身。入手处,隔着不算厚实的衣衫,竟是一片异常的、带着弹性的柔软。这感觉……武松脑中瞬间闪过一个极其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
几乎是同时,程婉儿在巨大的惊吓和身体失衡下,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尖细的惊呼:“呀——!”这声音,全然褪去了她刻意压低的伪装,清亮、惊慌,分明是女子的嗓音!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武松的手还牢牢地扶在程婉儿的腰侧,那异常的触感和那声女子惊呼如同两道惊雷,在他脑中轰然炸响。他猛地低头,看向被他半抱在怀中、惊魂未定的人。
夕阳的余晖毫无保留地洒在程婉儿煞白的脸上。惊恐放大了她的瞳孔,浓密的睫毛因害怕而剧烈颤抖,几缕散落的发丝贴在汗湿的鬓角。那秀气的眉眼,小巧的鼻尖,微微张开的、失了血色的唇……这张脸,此刻褪去了所有强装的镇定和模仿的硬朗,在极度的惊吓和秘密被撞破的恐惧下,呈现出的是一种纯粹的、惊心动魄的脆弱和……属于女子的娇柔。
武松像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双平日里如虎目般锐利有神的眼睛,此刻瞪得滚圆,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他扶着程婉儿的手甚至忘了收回,指尖那清晰的、属于女子的柔软触感,如同电流般灼烧着他的神经。
“程……程……”武松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了,只发出几个干涩的音节。他脑海里闪过太守府里见过的模糊印象,再与眼前这张脸、这身段、这声音、这触感……所有一路上被他忽略或强行解释的“古怪”瞬间串联起来,指向一个他从未敢想、也绝不该发生的真相!
程婉儿也彻底懵了。腰侧那只属于武松的、滚烫有力的大手,和他近在咫尺、震惊到极点的目光,像烙铁一样烫在她心上。恐惧、羞窘、被识破的惶恐,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隐秘的情愫,瞬间将她淹没。
她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忘了,只觉得脸颊火烧火燎,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她徒劳地张了张嘴,想解释,想掩饰,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发出微弱的、带着哭腔的气音:“武……武都头……我……”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纠缠在尘土飞扬的小路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彼此间清晰可闻的、剧烈的心跳声。
阳谷县,武松回到县衙向阳谷县令交差,言明礼物己安全送达京城,给太守的信也顺路送过去了。
县令大喜,如今路上毛贼西起,到处都不太平,连太师的生辰纲都有人敢劫,更不用说他这种小小县令巴结领导的礼物了。
拿出一錠银子赏赐给武松,而后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武松,忽然发现门口站着一位公子打扮的人,不由问道:“那是何人?”
“那是程……程公子,程太守的侄子,在东平府见我后,要跟来阳谷县游玩。”
县令听后,倒是对武松刮目相看,去一趟东平府就能结交上太守侄子,这普通人还真做不到。原本他还在犹豫要如何跟武松说武大杀人逃逸之事,既然武松这么好用,倒是可以卖他些面子。
“武松,你哥哥武大杀死潘金莲后逃逸,海捕文书己下达,原本我打算交给别人来处理,既然你回来了,那这事情便交给你了~”
哥哥杀人,案子却交给弟弟,这不是明显的袒护吗?希望武松能懂得他卖的人情。
武松却大惊道:“我哥哥如何会杀人?他如今何在?”
“己逃逸在外,行踪不明。”
武松很快镇定下来,心里松了一口气。
暗道:人没事便好。我哥哥生性懦弱,不被逼到万不得己绝不会杀人。我早知潘金莲不是好人,必然是她要害我哥哥才遭反杀,这中间定有隐情。
当下拜谢县令,便往武大家走去,程婉儿自然紧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