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搜了话本,幻出一幅同凡人嫁娶一般的凤冠霞帔,做戏去顽
那时,他何尝没有过一丝动心。
温故低低一声叹,那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何尝容易。
他们都明白,所谓的那面处理好了,是得有多难!温故甩了甩头,他既已做好了打算,那便也不会再迟疑。换上了一副嬉笑模样, 问他:“这可稀奇,君涯上神怎地用我来帮你张罗?说吧,是何事?”
“东海蓬岛,摆上一方宴席。我娶问酒。”
君涯紧闭双眸,他千百次的说服自己,可是, 却无论如何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温故被他的话惊的猝不及防,竟是自己狠狠的咬了舌头。他一边捂着嘴疼得直叫,一边问:“老头,你这是怎地?怎地?天啊天莫不是要塌了?”
“这么些年了,总归也乏了。我到底还是有这一天的。”君涯这么答道。
温故心里一阵不是滋味,这话里怎地听起来怪怪的?若说,君涯若真是动了心,这也不枉一桩喜事。可那君涯的心思没人比他更清楚了,莫说才过数万年。便是再过数十万年、数百万年, 君涯修的可是无情道,又怎么可能动心动情?
忽儿的,温故就想到了沈鱼。那问酒抵死相救,怕也不是仅仅为了助人为乐普度众生的, 又思及那问酒看君涯时那痴缠的神色,一切便也都明白了七八分。 随着事情明白,温故挥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的一声响,格外响亮。
君涯被惊的转头,只见温故半张脸通红,一双眼睛竟是也沁着几分泪。君涯一怔,这老凤凰,可是怎地了。说来,他们俩相伴的时日也是久了的,却还从未见过这老家伙这般。
“温故你,你这是?”君涯一时语塞,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温故攥着拳头,砸了砸自己的额头,又拼命的甩了甩头,才道“十万年了。”温故难得正色,一脸的愁色。他敛了袍子,席地而坐。君涯不知道缘由,便也只得随他,依着他做了 下来。
“其实,咱们老哥俩,也有些日子,没这样惬意的说过话了。还记得,父神还在的时候, 日里总是督促我们多做些苦功,攒些修为,以渡苍生。我们最大的乐趣,便是每日功业做完, 两人一番天南地北的畅谈。”
温故这么说着,便是一脸神往,仿佛回到那苍茫时光中。
“是啊,那时候的日子当真是极好的。”君涯被他这么一感染,竟也是几分怅然。
“你闭关的三万年来,你不好过。我,又何尝好过?我总记得九重天上你酩酊大醉的模样,我总记得你醉梦里,唤着什么人的模样。说白了,还是造化弄人,何成想过,青丝悸动,情根无寻的司战天尊君涯,会有动情的一天。又有谁能想过,这天地之大,你竟是独独爱上 一个她”
君涯想阻止他说下去,却不知如何张口。
温故至今仍是以为,他对沈情一往情深。
君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当时没有开口解释。大概是任何话语都变得无力了吧…也是到很多年后他才知道,他最后一次渡情劫的天神第九衰之时,明霜吹了断相思
他当年亦在明霜盛怒之下手足无措,甚至在冥神一指之下大伤。可他忘不了那个眼神,决然而又平静既然她已经成了自己心底的一根刺,不若让她埋得深一些,再深些。直到沧海桑田,白云苍狗,大多数人都遗忘她,都遗忘了父神最小的那个女儿,遗忘了如今的冥神,乃是当年九重天上一袭碧衣、容颜娇俏的明霜
那些话,真真切切,让他躲不得,避不开。从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自己都不知道了,其实有时候,有些事早已注定。七情六欲自是难舍难断,又谈何分离,万般无奈,他已然没有了逆天而修的勇气,凡此种种,竟是由心而生的疲惫。一切,便都认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