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邦——!咣!”敲更人的更声,远远传来。·x\4/0\0?t!x·t*.?c`o,m′四更天了。
“横刀。我很难过。”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柳一搂终于打破沉寂,开始说话,却是几欲哭出声来。修小罗的沉重心情,当下又恢复到现实当中,绿芍药那隐隐的哭泣,也被全然抛之于脑后。想及柳一搂的痛苦,一时竟无法出言安慰。
柳一搂慢慢行走,心中痛苦的直欲滴血。这些日子里,他虽是很少想过凌横刀,但每一想起,总是难过万分,恨不得立刻便找出了拜兄凌横刀死亡的真相,将凶手斩杀。猜出接镖者乃是香车或玉船后,更是迫不及待地想早日交镖,调查出真相。此刻真相出来,却是如此令人痛心。原来一向兄弟情深的凌横刀,竟然早被女色诱惑,成了玉船这一神秘势力的下属。更加伤心的却是,兄弟情深的凌横刀,竟然早有将他抛弃的念头。
修小罗把柳一搂揽了揽,无声地拍拍肩头。好一阵过去,才总算能平抑自己心中的百感交集,安慰道:“一搂。别难过了。想一想,假设我们并未创办这横刀镖局,仍以当日情形而论,你有了嫂子,是否会高兴?你嫂子给你说上一门媳妇,你是否也会兴奋?”
心下却不禁暗叹。当初凌横刀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柳一搂,怕也有柳一搂自身的原因。和这一向以逃命为首要目标的兄弟在一起,再高明的武功,也无施展之处;再潜力无穷的武功,也休想精进。于武学修炼而言,断去情义,凌横刀若能修炼上几年,怕是当下会横空而出,震惊江湖。只可惜,一切的凌云壮志,一切的大好前程,都在瞬息之间,随着生命的离去,而荡然无存。也难怪凌横刀死亡之后,面上的表情,竟是那般的难以形容。
口中继续说道:“好了。别难过。仔细想想,他的做法,也不能说错。毕竟,以你们当时的境况,能有个好的未来,才是最为重要。别恼了,再恼可就成了恼哥哥,不然哥哥一回去,就将我的七个弟妹都休了?——也免得日后提起,你道哥哥我也已美色诱你?”
几句话,便将柳一搂逗得一笑。过往的一切,也在这一笑当中,烟消云散。
两人勾肩搭背,亲密而行,彼此间始终存在的既维系两人情感又横梗两人情分的凌横刀阴影,终于完全消除。到了这一刻,两人才真正毫无隔阂地成了至亲兄弟。就这么行了片刻,忽觉冷风大作,而后便是片片冰凉洒下,修小罗道:“下雪了?好冰凉。+6\k.a!n?s¨h\u,._c¢o/m+”伸手去接雪花。却陡然呆住。柳一搂那伸出接雪的手,也刹那僵呆。
募然间都觉一股无以形容的寒意涌了上来,同时失声问道:“怪了!冷冰冰夺那壮阳金刚环做甚?!”
乾洲的粉客大会,不因花魁提前选出而终止,修小罗、柳一搂的横刀镖局,也不因绿芍药的神秘势力而拒绝保护。一切都如未曾发生过一般,便是绿芍药、白牡丹这两大粉团与众粉客一同到恒酒楼用餐时见到修小罗、柳一搂,众人的相互调笑,也使人丝毫看不出双方的决绝。花魁大会截至后的第三天,香车玉船这两大粉团回归江南,依照协议,横刀镖局将派遣人手将她们护送至约定地方。
这日早晨,修小罗、柳一搂、石狗娃三人相聚于横刀厅内,商议傍晚出行一事。(粉客入城,并无时间规定。出城则按例须于天色昏暗城门方启或待关前离去。寻常的粉客不必完全遵守,但粉团尤其著名粉团,都须遵守此一规矩。)石狗娃将保镖协议呈上。两份协议,香车粉团走川路,入蜀后要在天府之国顿留多月,协议至到达川界截止。玉船粉团一到沈家渡,便扬帆南下,而后顺渭水入黄河,一路东行,到达大运河后直入扬州,协议至到达黄河为止,地点不详,路途可长可短,是以价钱上与香车粉团一致。
修小罗与柳一搂相视一眼,俱知玉船粉团一到黄河,便会渡河而去,自行与“寡欲道长”联系。柳一搂心想,当前协议的价钱,怕是大有交好之意。修小罗却知内中也有表示感谢之意。思恃虽说武林人大抵都说“大恩不言谢”以示豪迈,不过像绿芍药这种的直接以银钱答谢,毕竟似乎显得实际许多。
石狗娃为难道:“现下两大粉团都发出声明,至少须有一名总局主作为镖头护送,并且绝无通融余地。两位总局主?”柳一搂随口道:“那自然是我来护送白牡丹,横刀你护送绿芍药了。”修小罗方待同意,厅外忽然传来赵甲天禀报:“头儿,庄局主有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