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一推,明年修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事情,是贵帮经过上次奸佞作乱后,有许多漕众流落江湖,许多人生计没有着落,铤而走险,沦为盗匪。[¥D天~¢禧^]小°D说ˉ?|网]¥ ???免(¨?费]阅??读^·°圣上有意将这部分人招为‘漕兵’,让他们既有用武之地,又能养家糊口。这些人成了漕兵,自然也不会再念着旧主,与常帮主作对。咱们岂不是皆大欢喜?”
罗震这才真正地变了颜色,起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凤林闸等五闸,年久失修,我帮一直想修葺,奈何拿不出这么多银子。现在皇恩浩荡,重修水闸,漕帮上下莫不感恩。小的这就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帮主。”
看着罗震的身影远去,顾云臻在椅中坐了许久,才逐一办理总督府诸事,忙到申时,他出了总督府,打马往顾家祖陵而去。
顾三的衣冠冢离顾家祖坟不远。顾云臻洒下一杯水酒,坐在衣冠冢前,望着远山暮霭,看着倦鸟归巢,轻声道:“三叔,您等着,总有一日,我会将罗震带到这里,用他的鲜血祭奠您泉下英灵。”
他在墓前坐到夕阳西下,这才起身往城隍庙去寻齐三。齐三正在喝酒,见他到来十分高兴,忙招呼他一起喝酒。二人酒酣耳热,齐三道:“云臻,兄弟们都拜托我感谢你,等江南‘侵占民田’一案查清,他们很多人便可以还乡了。”
顾云臻心中一直有句话没有对他说,这刻明月当头,清风拂面,不禁脱口而出:“不,三叔,这都是您的功劳。若非您当头棒喝,焉有我顾云臻的今天?”
齐三哈哈一笑,老脸莫名地有些发热,连声道:“惭愧,惭愧!”
天黑时,在京城的丐帮长老都来相聚,众人喝得醺醺然时,齐三搂住顾云臻的肩膀,举起酒壶大笑道:“弟兄们,今天不醉不归!”众丐一阵欢呼,有的更吼起歌来。顾云臻索性也放开了喝,与众丐一起胡乱吼唱,喝得半醉时,忽然心中一阵莫名的难过,抚住额头,默然不语。
齐三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了?小子,又想你三叔了?不是说已经放下了吗?”顾云臻摇了摇头,抬眼看向齐三,双眸微红,轻声道:“师父,您教教我,怎么样才能不被女人骗?”
齐三微怔,旋即大笑,倚在柱子上,指着满殿的丐帮弟子:“来来来!兄弟们,你们来教一教这傻小子,怎么样才能不被女人骗!”
众丐顿时哄然大笑,再饮酒时便都带了几分狂态,有人更伏地哽咽。顾云臻一一看来,才明白这里的每个人都曾有一段伤心往事。
月上中天时,他踉跄着起身,告别齐三,走在无人的长街上,更觉内心寂寞凄凉。回到家中,酒意涌上,几次要爬上床都摔了下来,索性席地而睡。
睡到半夜,他起来解溲后,仍旧坐回地上,就着屋内尚未燃尽的烛火,忽然发现床底有什么东西。他探手将那东西拿出来,却是一封信,和上次一样,信封上没有任何字。信封上有一层薄薄的灰尘,想是已在床底放了一段时日。
顾云臻心跳蓦地加快,将信纸抽出来,只见上面仍是从书上一个个挖下来的字,粘贴成一句话。
此时清辉如水,窗外的草丛中,纺织娘正在浅浅低低地吟唱。顾云臻看着信上的字,眼中的震惊和疑惑越来越浓。
顾府掌管书房的丫头叫露珠,这日清晨正在打扫书房,忽见顾云臻走了进来,忙放下抹布,迎了上去,道:“奴婢给小侯爷请安。”
顾云臻在书房里四处看了看,露珠陪笑道:“小侯爷,您要找什么书?奴婢帮您找吧。”
顾云臻眉头微微皱起,疑道:“怎么这里的书好像比以前少了很多?”他瞪起眼睛看着露珠,道,“我记得以前有很多孤本绝本的,是不是你偷偷拿出去卖了?”
“奴婢不敢!”露珠吓得声调都变了,赶紧拿出一本册子,道,“书房一直有造册的,谁来借过什么书,什么时候借的,什么时候还的,奴婢都一一记着。”
顾云臻横了她一眼,拿过册子,道:“你可别想蒙我。”他打开册子,翻到今年这一页,看着上面的名字,许久没有出声。
露珠在一边怯怯唤道:“小侯爷?”
顾云臻抬起头,将册子丢还给她,道:“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他想了想,走到书架前,取了一本书,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