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为苏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这刻听得紫英这段话,不禁又羞又恼。
其华点了点头,道:“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小姐,而是侯府的夫人,那又当如何?”
紫英忙道:“夫人您是太妃娘娘的义女,又是御封的纪阳侯夫人,一切礼仪比照长公主只减一等,就是朝中三品以下大臣们的正室夫人见了您都得行礼请安,更遑论所谓的妾室。按制,她们应当下跪回避,稍有不敬,夫人可处鞭笞之刑。”
三夫人怄得险些吐血,正犹豫间,其华已抬眼望天,冷哼一声:“紫英,是不是今天我们没有穿上二品夫人诰命服,所以一干贱婢便敢如此放肆?”紫英忙道:“诰命服奴婢已经带了来,在马车之中,只是夫人您一片孝心,尊重相国大人,这才没有穿上。如果有那起子不长眼的奴才敢怠慢夫人,奴婢这就去拿来,到时夫人再行鞭笞之刑不迟。”
三夫人脸色惨白,慢慢跪了下来,低声道:“奴奴婢拜见夫人。”
其华仍对紫英道:“这位说什么?我怎么听不大清楚?”紫英摇头道:“回夫人话,奴婢也没有听清楚。想是这贱婢今天没吃饭,怎么说出来的话跟蚊子叫似的?”
三夫人终于低下头,大声道:“奴婢拜见夫人,奴婢不知夫人驾到,一时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
其华微微一笑,围着三夫人走了一圈,俯身看了看她的手,道:“哟,这不是三夫人吗?我倒是眼拙,一时没认出来。不过,三夫人,你手上的那个戒指呢?怎么不戴了?我可记得你那个戒指挺不错的,但凡有人不听你的话,见到你没有下跪,你用那戒指在她背上轻轻按一下,便是一个血洞。我还说哪天要照着那样式打一个一模一样的,如果有哪个贱丫头见到我不下跪,就在她背上按上几十个血洞。如果她敢反抗,比如把我顶到水池子里什么的,我就让我手下的人把她打个半死!”
三夫人这才记起当年的事情,终于明白其华这是要算旧帐,吓得瑟瑟发抖,再也顾不得什么脸面,连声道:“夫人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
她身后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看不过了,冲出来指着其华叫道:“我娘是看在爹的面子上才给你面子,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自己嫁到什么顾家,就真的是大小姐了!就算你是小姐又怎么样,我也是小姐。再说了,你娘不过是我爹一个没过礼的小妾罢了!”
三夫人吓得整个脸都白了,来不及掩住女儿的嘴,其华已大笑道:“哟,这又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口口声声‘你娘你娘’的,紫英,我娘是谁?你说出来,也好让这位尊贵的小姐听一听。”
她转头间,却见游廊那一头,顾宣正抄着双手靠在廊柱子上,似笑非笑地看着这边,也不知来了多久。苏忠则满脸尴尬地站在一边。
紫英上前两步,对苏二小姐喝道:“大胆!这世上当得起我家夫人一声‘娘’的,只有宫中的洪太妃娘娘。苏二小姐这话,敢不敢到相国大人面前去说一说?”
三夫人想起苏理廷再三严厉叮嘱的话,再想起那些已不知在阴间哪个角落游荡的苏府婢仆,心中不寒而栗,忙捂住女儿的嘴,拉着她跪行到其华面前连连叩头,泣道:“夫人您大人有大量,不和孩子一般计较。是奴婢有错,请夫人责罚。还请夫人饶过这孩子,求求您了,夫人!”
苏二小姐在她手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揪着她衣襟道:“娘,不要求她!她这么欺负您,您为什么还要求她?!”三夫人急得拼命去捂她的嘴,泪如雨下,“云儿,你别说了,算娘求求你了。”
其华看着这对相拥而泣的母女,忽然间觉得索然无味,淡淡道:“滚吧。”
三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其华冷声道:“我要在这园子里走一走,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三夫人如闻大赦,再叩了一个头,拖着女儿匆匆而去。
顾宣慢腾腾地走过来,悠悠道:“我听说岳父大人的园子建得精美,特地来参观一下,没想到还能看到一出好戏,精彩,真是精彩!可这戏方到高潮,怎么就散场了?”他围着荷池转了一圈,啧啧道:“你当时多大,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居然把一个大人顶到池子里?”
其华不想理他,径直往西边走。顾宣追上来,与她并肩走着,道:“看来你这人挺记仇的,真是睚眦必报。瞧瞧你刚才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