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开朗的性格,列拜之后,嘻嘻哈哈地来推其华。其华自顾夫人口中得知顾家的姑奶奶们多嫁给戍守边关的武将,有的更是满门忠烈,对表小姐们多了几分敬重,便也将心头的那一点自怜自伤抛开,随她们花下乘凉,裁诗吟咏。
轮到其华,众女都目不转瞬地看着她,等着欣赏相府小姐的诗才。其华虽然自幼爱看书,但从没有入过学,更没有参加过世家小姐们的诗会,诗词方面是不擅长的,正搜肠刮肚,站在她身后的紫英悄悄塞了个纸团入她掌心。其华借着俯身去捡掉在地上的帕子,飞快地扫了一遍,直起身道:“有了!”
她正要执笔写出,素梅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叫道:“夫人,不、不好了!”顾夫人吓得一哆嗦,话都说不出来。素梅哭得稀里哗拉,管家已在外面跺脚,大声道:“夫人,不好了,外面来了很多兵,说小侯爷犯了事,要带去大理寺问话。”只听“咕咚”一声,顾夫人双眼一闭,晕倒在地。
表小姐们慌作一团,其华也惊得手脚发软,直到紫英暗中掐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想起宫中嬷嬷们曾教导过的当家主妇如何应对突然变故,急忙站起身来,喝令仆人们不许乱动,用力掐上顾夫人的人中,待她悠悠醒转,扶着她赶往前堂。
二门外已乱成了一锅粥,顾夫人扑到前堂,正见顾云臻被大理寺的人带上马车。,墈^书^君~ +毋.错?内?容/她哭着追出府门,顾云臻只来得及回头说了一句:“娘,我想还给他的,可不知怎么就不见了,您相信我”便被押入马车,车门一关,绝尘而去。
马车去远了,顾云臻忽从车窗中探头出来,带着哭音叫道:“娘,您相信我,真的是不见了”
顾夫人眼见马车远去,哭倒在尘埃里。顾宣这时也一身便服赶了出来,扶起顾夫人,顾夫人揪住他衣襟大哭:“定昭,你一定要救救云臻!我可怜的儿子,究竟犯了什么事?定是遭人诬陷,他可是再老实不过的孩子啊!”
顾宣劝道:“大嫂莫急,既没有发明旨,便有转圜的余地。”他将顾夫人交到其华手中,转身去寻大理寺来传话的人。
大理寺来传话的人正磨磨蹭蹭,顾宣将他让到书房说话,塞了些东西入他手中,这人方道:“侯爷,柳相和郑相的人为了兵部这些年打造兵器的帐目吵到了陛下面前,偏查帐时发现帐册丢了许多本,这些年支出的近千万两银子成了一笔无头帐,陛下震怒,命我等查清此案。当初查帐时,帐册也过了小侯爷的手,偏有户部的吏目咬出来向小侯爷进贡了一万两银子,这才请小侯爷过去说清楚此事。侯爷放心,只要小侯爷没有收这笔银子,这兵器帐册的事,定与他无关。”
顾宣又塞了些东西入他手中,他自然心领神会,将藏在袖中的卷宗取出来。顾宣看过,点头道:“多谢刘大人。”
其华扶着顾夫人在书房外听得清清楚楚,待大理寺的人走后,顾夫人拉着顾宣哭道:“定是柳郑二党之人互相攻讦,拉云臻下水。”
顾宣叹道:“大嫂都看得清的事情,云臻这个傻小子,怎么就看不明白!”
顾夫人道:“一万两银票之事定是诬陷,我的儿子我清楚,他绝不会收这等不义之财。”顾宣犹豫了一下,道:“大嫂,我也相信云臻不会收人家的银子。可是这事,唉”
顾夫人追问,他才道:“卷宗说得明白,当初那吏目塞银票给云臻,春风阁的阿兰姑娘正好出来如厕,躲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顾夫人像被一桶冰水浇在头上,惊得面色雪白,若非其华扶住,她险些又要晕倒。她怔然良久,膝头一软,竟要向顾宣跪下。顾宣吓得赶紧扶住她,道:“大嫂莫急,我一定会救云臻出来,只是现在人证凿凿,实在有点困难,您给我点时间,容我想一想万全的法子。”
其华抬头看向顾宣,他的语气此刻是焦虑万分的,但那双眸子仍是一如既往的幽深平静,许是感觉到了其华的注视,说话间他瞥了她一眼,黑眸中冷冽之气一闪即逝。
那夜在水榭二楼偷听到的话忽地浮现耳际,丝丝寒意自其华肌肤袭上来,心不停地往下沉。
原来如此,好毒辣的阴谋!用贪贿罪名构陷云臻入狱,真正的目的,只怕是想引出顾显留下的那个人和那笔钱吧?
这个人,如果真是顾显留下来暗中辅助云臻的,那么一定是他身边很亲近的人不行,绝不能让他轻举妄动!他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