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小的没有偷吃他们的牛!”又瞪着那几名百姓:“你等说爷吃了你们的牛,有何证据?你等可亲眼见到爷吃酒喝肉?!爷只是路过,见牛的尸身倒在地上,好心上前查看一番而已。刁民!”那几名百姓吓得筛糠一般,说不出话来。!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一众贵族小姐们听了,都觉这是一笔无头账,吴骁此话倒也说得过去,这些百姓并未亲眼见到他吃牛肉,只怕他是被冤枉了也说不定,便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大臣们自然和小姐们的想法不一样,此事可大可小,本朝史上借着百姓告御状扳倒几个重臣的先例,并不是没有,端看顾宣如何化解了。更有人想到,顾云臻之事未了,又出了这档子事,都是冲着顾家而来,顾宣若不能好好应对,只怕纪阳侯府今夜很难善了。
顾宣狞笑一声,“没想到回京城只几年,已有人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他转身向皇帝道:“陛下,臣想请出军法。”皇帝道:“准。”
众人只听说顾宣领兵严峻,西路军军法如铁,却从没见过,不禁又是好奇又是紧张,所有人都屏息静气。一时间四周肃穆无声,唯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哔剥”之声。
顾宣在椅中端坐了,顾十一等人立在他身后,个个身形剽悍,容色威肃,虽只十余人,却如边关帅帐一般。
顾宣问那几名庄稼汉,“可推得出他是几时吃的牛?”一名百姓答道:“估摸着应是两炷香之前。”
顾宣点头,冷冷一笑,向吴骁道:“侯爷我从不冤枉人。军中禁止杀牛,你说你没有吃人家的牛,那自然肚中没有牛肉。你说你是清白的,不妨让大家看个明明白白。来人!剖开他的肚子!”
顾十一领着几人打雷般地齐应一声,走上前将那吴骁按住,拖到场中,扒开他的军衣,一刀下去,血光四溅,已将他开膛破肚。顾十一丢下刀,伸手将他的肠子扯了出来。吴骁撕肝裂肺地惨叫,血、肠子流了一地。
在场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便是最凶悍的金吾卫和缇骑郎也从未看过这等惨烈的场面。场内一时呕吐声响成一片,更有一些娇弱的女子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顾十一却眼皮都不眨一下,双手血淋淋地走到顾宣面前,从容禀道:“侯爷,看得清楚,他肚中尚有嚼烂了的牛肉,吃下应不到半个时辰。”顾宣点头,道:“将他抬下去,缝了肚子,若能活过命来,再受一百军棍,罚他一年军饷,赔给人家。”
纪阳侯府的人将早已没有声息的吴骁抬了下去。顾宣拂了拂衣襟,悠然转身,向看得脸色发白的皇帝禀道:“陛下,臣治下不严,出了这等丑事,现已按军法处置完毕。咱们接下来继续查找那名女子,她是假借臣的名义行事,又不肯主动出来认罪。等会找出来后,臣请陛下将她交给臣,依军法处置。”
皇帝看着场中那一滩血迹,半响才木然点头,“准。”
应着皇帝这一声准,不知谁手中的火把突然柴节爆裂,“啪”地一声脆响,惊得众人皆是浑身一颤。
人群中忽地跑出一名青衣女子,状若疯癫地叫道:“奴婢冤枉!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是小姐倾慕小侯爷,命奴婢去将他引来,不关奴婢的事,不要将奴婢开膛破”她话未说完,毕长荣怒喝一声,抓起地上的那把军刀,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胸膛。
毕长荣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向随从喝道:“把这个不知羞耻的贱人给我关起来!”然后又跪到皇帝面前,“臣教女不严,求陛下降罪。”
皇帝默然片刻,之前抿得紧紧的嘴唇慢慢地放松,淡淡道:“闹了一天,朕乏了,都散了吧。”说罢不再看顾宣和毕长荣,在内侍和嘉和公主的簇拥下站起来,回转天子营帐。
顾宣和众臣一起欠身道:“臣恭送陛下。”
上千人陆续散去,唯余顾云臻站在原处,看着地上那一滩血迹发呆。隔了许久,有脚步声响起,他抬起头来,只见顾十三一瘸一拐地过来,道:“小侯爷,侯爷叫您进去。”顾云臻久久迈不开脚步,眼睛里犹自一片茫然,顾十三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了,都没事了。”
他动作甚轻,仿佛今夜之事,都随着他这轻轻一拍,化于无形。
顾宣换了轻袍缓带,闲闲地坐在椅中,翻看着手中的书信,神情平静。顾云臻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他,从那清隽闲逸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