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御道献俘
西月的北京城,空气中飘散着槐花甜腻的香气,却怎么也掩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那是昨日礼炮试放后残留在砖缝里的气息。¢幻·想\姬/ \已.发+布_罪?歆/璋.截¨
王小伟勒马停在永定门外,望着眼前这条铺满黄沙的御道。三十里长的官道两侧,新栽的松柏还绑着固定用的红绳,每棵树下都站着一名金吾卫。这些精选的御林军身着崭新的山文甲,红缨枪的枪尖在晨光中连成一条闪烁的银线,一首延伸到视线尽头。
"整队。"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百亲兵开始最后的仪容整理。这些从辽东血战中幸存的老兵,今日都换上了深蓝色的新式战袍。赵铁柱正挨个检查士兵胸前的"破虏"绣字是否端正,李狗儿则在调整燧发枪的背带——这些精良的火器昨日刚用茶油擦拭过,核桃木枪托泛着温润的光泽。
"来了!辽东军进城了!"
人群的欢呼声从城门洞内传来,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涌来。′2-八\看·书`惘! -耕.薪?最,筷·王小伟轻轻夹了夹马腹,战马迈着稳健的步伐踏上御道。在他身后,十二面缴获的八旗织金龙纛被倒拖着前行,镶金的旗角在青石板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街道两旁,百姓们挤得水泄不通。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踮着脚张望,草靶上的冰糖葫芦在推搡中掉了几支,被人群踩得粉碎。二楼茶肆的窗口,几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对着队伍指指点点,其中一人手中的折扇突然"啪"地合上——他看见了队伍中央那辆特制的囚车。
囚车里,皇太极的全套甲胄被摆成跪姿陈列。那顶曾经耀武扬威的金盔如今布满刀痕,护心镜上的龙纹被铅弹击穿了一个大洞。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把曾经斩杀无数明军的腰刀,如今断成两截,和染血的令旗堆在一起,刀柄上镶嵌的东珠早己不知去向。
"爹!您看见了吗?"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独臂老兵,他踉跄着跪倒在囚车前,残缺的右臂衣袖在风中飘荡,"儿子给您报仇了!"老人的哭喊声嘶哑破碎,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出来的。¢餿?飕¨暁`说·蛧- -首′发?
礼部侍郎捧着圣旨迎上前来,洪亮的声音在念到"奉天承运皇帝"时突然哽住——他看见了囚车后面那二十辆缓缓驶来的牛车。每辆车上都堆着森森白骨,最上面那具头骨的额头上,清晰地刻着"萨尔浒壬子年"几个小字。
(二)乾清宫对
乾清宫内的龙涎香浓得几乎化不开。
王小伟跪在冰凉的青砖地上,额头贴着交叠的双手。这个姿势他己经保持了一刻钟,膝盖开始隐隐作痛,但他知道这是必要的——皇帝需要时间来审视这位功高震主的将军。
"爱卿......平身。"
御座上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王小伟缓缓抬头,看见崇祯帝苍白的手指正摩挲着辽东捷报的边角。皇帝的脸色比去年更加憔悴,眼下的青黑在宫灯照耀下格外明显。当王小伟的目光不经意扫过御案时,心头突然一紧——那里摊开的是他半年前弹劾杨嗣昌的奏折。
阴影里传来轻微的布料摩擦声。司礼监掌印太监王德化正用阴鸷的目光盯着他腰间的绣春刀,那柄御赐的宝刀此刻安静地悬在鞘中,刀柄上缠绕的金丝己经有些褪色。
"辽东......辛苦了。"皇帝又咳嗽起来,王承恩连忙递上丝帕,雪白的绢面瞬间洇开点点猩红。
王小伟从怀中取出奏折,桦树皮制成的封面上还带着辽东的寒气:"臣请重建辽东都司,屯田养兵。"他双手呈上时,特意将写有粮饷数额的那页露在外面——白银一百八十万两的数字墨迹未干,在宫灯下微微反光。
(三)暗流涌动
礼部的庆功宴设在西苑的琼华岛上。
王小伟走进水榭时,丝竹声正演奏到《秦王破阵乐》的高潮。新任兵部尚书陈新甲举着酒杯迎上来,景德镇薄胎瓷杯在他指间轻轻摇晃,琥珀色的酒液几乎要溢出来。
"王将军。"陈新甲的目光越过王小伟的肩膀,落在他身后的赵铁柱身上,"听说你在辽东..."他故意拖长声调,"私自铸炮?"
水榭里的乐声戛然而止。王小伟不慌不忙地从侍者盘中取过一颗辽东榛子,用腰间匕首轻轻一撬,褐色的果壳应声而裂。
"陈大人消息灵通。"他将果仁抛入口中,"建奴的红衣大炮,下官确实熔了..."匕首尖挑起一块果壳碎片,"铸成了这样的农具。"
"砰!"
角落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几个东林党人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