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名护军老兵狂吼着扑上来,用身体撞偏了战马!朵颜骑兵的弯刀狠狠砍在老兵的肩胛骨上,鲜血狂喷!老兵死死抱住马腿,用尽最后力气嘶喊:“护住大人!”
卢象升目眦欲裂!他抓起地上散落的一杆长矛,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向上一捅!噗嗤!矛尖从那名朵颜骑兵的肋下斜斜刺入!骑兵惨叫一声,栽落马下!
“结阵!步卒结圆阵!”卢象升嘶哑着嗓子大喊,捡起地上的一面残破盾牌,挡开一支射来的狼牙箭。^衫.疤/墈^书^旺, ¢蕪*错~内_容^他知道,骑兵对冲只是一瞬,接下来将是更加残酷的绞杀!步卒必须立刻结阵自保!
幸存的押粮护军们,在军官和老兵的拼死组织下,以卢象升为中心,仓促结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圆阵。长矛如林般向外斜指,刀盾手死死顶在最外层。他们如同惊涛骇浪中的礁石,承受着朵颜骑兵一波又一波的冲击!
“放箭!射马!”卢象升躲在盾牌后,声嘶力竭地指挥。步卒中少量的弓箭手和火铳手(火铳在严寒中哑火率极高)开始零星反击。箭矢射向叛骑的战马,试图减缓其冲击速度。不时有朵颜骑兵中箭落马,随即被乱矛刺死。但更多的叛骑如同潮水般涌来,围绕着明军步阵,不断盘旋、冲击、抛射箭雨!
噗噗噗!箭矢如同冰雹般落下,穿透单薄的棉甲,带起一蓬蓬血花!每一次骑兵的冲击,都让圆阵剧烈晃动,留下几具残缺的尸体!步卒的伤亡在以惊人的速度攀升!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又迅速被新的积雪覆盖,凝结成暗红色的冰坨。
卢象升的青色官袍早己被鲜血和泥泞染透,肩膀被一支流矢擦过,火辣辣地疼。他手中紧握着一柄从阵亡骑兵身上捡来的腰刀,刀口己经崩裂。他如同一个普通的士兵,在圆阵的最外层,用盾牌抵挡着箭矢,用腰刀劈砍着靠近的敌骑马腿!每一次挥刀,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和喷出的白雾。他的眼神却依旧锐利,死死盯着战场局势。
他看到那名骑兵千总,在砍翻数名敌骑后,被几支长矛同时刺穿,壮烈坠马!他看到一个个熟悉的押粮护军汉子,被弯刀砍倒,被马蹄践踏!他看到那些被掳掠的百姓,在混乱中哭喊着奔逃,却被无情的箭矢射倒,被狂奔的战马踩成肉泥!人间地狱,莫过于此!
“顶住!督帅援兵将至!”卢象升的声音己经嘶哑得如同破锣,却依旧在声嘶力竭地呼喊,鼓舞着残存的士气。他知道,自己这支孤军,就是拖延时间的血肉堤坝!多拖一刻,三河桥就多一分安全,督帅的主力就多一分赶到的希望!
哈喇莽奈看着这支如同磐石般死死钉在河滩上的明军,眼中闪过一丝焦躁和恼怒。他没想到这支看似不堪一击的明军步卒,在必死之局下竟能爆发出如此顽强的战斗力!时间在流逝,明军的援兵随时可能抵达!
“废物!一群废物!”哈喇莽奈怒吼着,亲自率领自己的亲卫白纛(精锐卫队),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向卢象升所在的那个摇摇欲坠的圆阵核心!“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黑色的死亡风暴,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席卷而来!卢象升身边最后几十名护军,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们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弯刀和狰狞的面孔,握紧了手中残破的兵刃,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声苍凉雄浑、穿透云霄的号角声,如同九天龙吟,猛地从东南方向传来!紧接着,是滚雷般由远及近、震得大地都在颤抖的马蹄轰鸣!
地平线上,一片玄色的浪潮,如同决堤的洪水,翻卷着雪尘,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汹涌而来!玄色“王”字大旗与“破虏”军旗在狂风中猎猎狂舞!当先一骑,玄甲玄氅,手持长槊,正是蓟辽总督王小伟!他身后,是如山如岳、杀气冲霄的山海关主力新军!
“督帅!是督帅的援兵到了!” 濒临崩溃的明军步卒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哭喊!
哈喇莽奈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作无边的惊骇!他猛地勒住战马,看着那席卷而来的玄色铁流,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完了!
王小伟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河滩上那被叛骑重重包围、如同风中残烛般的青色身影。看到卢象升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不倒,他心中稍安,随即一股滔天怒火瞬间点燃!
“破虏营!铳炮准备!”王小伟的声音如同雷霆炸响,“目标——叛骑!覆盖射击!给我——轰!”
(五)焚桥(三河火雨夜)
王小伟的命令如同惊雷炸响!
早己在行进中完成战斗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