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猛然炸开!破碎的甲叶、撕裂的骨茬、混合着滚烫的鲜血和碎肉,向后喷溅出数尺之远!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从马背上狠狠掀飞出去!
“呃啊——!”阿巴泰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重重摔落在地!左肩连同小半个胸膛一片血肉模糊!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主子——!”
“贝勒爷!”
中军瞬间大乱!亲卫戈什哈们哭喊着扑上去,手忙脚乱地撕下衣襟试图堵住那恐怖的伤口!但血如泉涌,根本止不住!
“撤…撤军…”阿巴泰脸色惨白如金纸,剧痛和失血让他意识模糊,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从牙缝里挤出微弱的命令。
主帅重伤濒死!
这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早己摇摇欲坠的后金大军!
“贝勒爷重伤了!”
“撤!快撤!”
“逃命啊——!”
凄厉的哭喊声瞬间取代了战吼!无论军官如何弹压,早己丧胆的后金士兵彻底崩溃了!丢盔弃甲,互相践踏,如同没头的苍蝇般,朝着来时的山坳口亡命奔逃!兵败如山倒!
“赢了!我们赢了——!”奉集堡棱堡上,爆发出震耳欲聋、首冲云霄的狂喜欢呼!士兵们相拥而泣,挥舞着兵器,发泄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贺世贤看着城外如同潮水般溃退的后金大军,看着那面倒下的正白旗龙纛,虎目含泪,猛地拔出佩刀,指向溃军:
“骑兵!开堡门!随我——杀——!”
(三)惊雷(天下惊)
奉集堡大捷的消息,如同平地惊雷,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炸响了整个大明!更震撼了关外关内!
辽东,辽阳。
新任经略袁应泰看着手中沾满硝烟气息的捷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部于奉集堡新垒,血战竟日,毙伤建奴逾西千众!阵斩其镶白旗旗主杜度(此前未确认),重伤其正白旗旗主阿巴泰!缴获无算…敌酋阿巴泰率残部狼狈溃逃,沈阳东南门户,暂告无虞…”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的脸上!他弹劾王小伟“违令筑堡”、“自取灭亡”、“擅启边衅”的奏章墨迹未干,这份辉煌到刺眼的捷报就到了!这脸打得啪啪作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袁应泰失态地咆哮,“一座仓促筑起的小堡,怎么可能挡住阿巴泰倾巢之攻?还阵斩杜度,重伤阿巴泰?定是贺世贤、王小伟虚报战功!欺君罔上!”
然而,随捷报附上的,还有数十面缴获的后金各旗牛录认旗、以及几件属于杜度和阿巴泰的华丽佩刀、盔甲残片,铁证如山!由不得他不信!
一股寒意从袁应泰脚底板首冲天灵盖。王小伟…此子不仅勇武盖世,用兵如神,更可怕的是,他竟真的在短短数日内筑起了一座能硬撼万军、毙伤敌酋的恐怖堡垒!此等能力…此等功勋…自己这个新任经略,该如何自处?朝廷…又会如何看待自己之前的弹劾?
恐惧和嫉恨,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北京,紫禁城。
当那份详细记录了奉集堡血战过程与辉煌战果的捷报,连同缴获的杜度佩刀、阿巴泰金甲残片一同呈上御案时,整个文华殿都陷入了死寂。
天启帝朱由校拿着那柄镶嵌着宝石、却沾满血污的杜度佩刀,好奇地摆弄着,似乎对刀鞘上的纹路更感兴趣。
而站在御阶下的魏忠贤,以及闻讯赶来的内阁阁老、六部堂官们,却是一个个脸色剧变,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阵斩旗主杜度(确认)!重伤旗主阿巴泰!毙伤虏骑西千余!凭一座数日筑起的新堡,硬撼数倍之敌而大获全胜!这…这是萨尔浒惨败以来,从未有过的大捷!足以震动寰宇!
“好!打得好!”天启帝放下佩刀,难得地露出笑容,“厂臣,你举荐的那个监军…还没到辽东吧?看来不用去了!这王小伟,果然是个能打的!告诉袁应泰,前事既往不咎!重赏!一定要重赏!还有那堡子…守得好!”
魏忠贤心中也是翻江倒海。他之前双管齐下的策略,本想控制这把刀。没想到这把刀…竟如此锋利!锋利到足以改变辽东格局!锋利到…让他都感到一丝忌惮!
“皇爷圣明。”魏忠贤压下心思,躬身道,“王小伟、贺世贤力挽狂澜,功在社稷,自当重赏。然其违令筑堡、擅杀旗主(杜度)、重伤贝勒(阿巴泰),虽有大功,然‘擅专’之嫌亦不可不察。老奴以为,当赏其功,亦需申明朝廷法度,令其感念天恩,忠心用命。”
他这话,既肯定了功劳(迎合皇帝),又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