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伤。
可现在,他站在聚光灯下,用最轻蔑的口吻说她摔得不如别人真。
她不恨他。
她只是难过,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样彻底。
她靠着沙发背,闭上眼睛,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忽然响起。
是江临洲发来的。
【听说你们今天试镜同一部戏,他说什么了吗?】
她盯着那行字,没有立刻回复。
江临洲,最近一直在旁敲侧击地“为她撑腰”,替她发声、递资源、甚至挡掉几个狗仔,但她知道,他对她的好,不完全是无私的。
她回了句:【没事,谢谢。】
发出去没几秒,他就打了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才接起:“喂?”
那头传来他低哑的声音:“你别勉强自己。我有办法让你不演这部戏。”
“不。”她声音轻得几不可闻,“我会演完它。”
“瑾玥,你知道你现在就是在自虐吧?”
她没有回应。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他说:“我明天飞一趟香江,处理一下纪录片版权的事。你如果有任何事,就直接告诉我。”
“嗯。”
挂断电话后,她抬手抹了抹眼角,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发生。
隔壁房间忽然有开门声响起,她走去阳台,拉开一角窗帘,看见苏孝宁走出房门,手机夹在肩膀与耳边之间,说着什么。
他语气平静,神色淡漠,一手提着黑色风衣,另一手还拿着一个剧本袋。
她看着他下楼离开,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
忽然有一丝窒息的痛感从胸口蔓延。
她不知道,他是去找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不记得她就在旁边这个房间。
这场同剧组的安排,是制作方的安排还是资本的博弈,她不想猜了。
她只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没有所谓的“缘分”了,只有一场又一场被推着走的“同框”。
第二天拍摄现场依旧灯火通明,演员走位调整,布景忙乱。李瑾玥提早到场,坐在一边等候。
半小时后,苏孝宁才出现。
他一进门就引来一片欢呼,“谨言哥”此起彼伏地喊,助理替他递咖啡、服化组围着他调整领子,整个片场几乎是他的主场。
她坐得笔直,像一棵没有根的树。
导演点她和他对戏,两人对面站好,苏孝宁嘴角牵起一个弧度。
“这场戏,你要哭。”
她嗯了一声。
“哭得真一点,不然观众信不了你真的爱我。”
她看着他,终于轻声说了句:“你放心,我会演得比谁都真。”
导演喊“开始”,她瞬间入戏,眼泪几乎是立刻就涌了出来,神情崩溃,声音哽咽,像是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能救她。
拍摄结束,导演满意得直点头:“不错,这一条过了。”
苏孝宁转身离开时,忽然回头低声说:“这次,比你昨天摔得真多了。”
她怔了一下,强笑了一下,低头擦眼泪。
没人知道,她刚刚那场哭戏,不是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