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胪寺,迎宾正厅。′w¨o!d^e?b~o-o!k/s_._c_o/m*
气氛凝重。
大夏官员与国子监儒生分列座次,无人交谈,所有人的视线都焦着在厅堂中央。
月氏国使团盘膝而坐,他们服饰上的骨片与干枯草药,散逸出一股甜腻的阴冷香气。
这气味极具侵略性,令人闻之欲呕,心神烦乱。
周家派来的几名礼部言官缩在角落,目光闪烁。
阿古达站在月氏众人最前方。
昨夜在格物所受挫,让他本就苍白的脸孔更显青灰,眼底布满血丝。
鸿胪寺卿额角见汗,硬着头皮打破死寂:“苏解元,月氏国文书阿古达,对你昨夜言论不服。今日,依外邦文会之礼,向你发起文斗。你,可应战?”
苏墨从席间起身,稳步而出,拱手:“学生应战。”
阿古达咧开嘴,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
“苏墨,你们大夏文道,规矩森严,却丢了魂。今日,我让你见识,什么是真正活着的诗歌。”
他后退一步,双手高举,掌心朝天。
“我月氏文道,源自上古神祇,以血脉为引,以魂魄为墨。今日文斗,不论文绉绉的格律,只论——心神!”
话音落,阿古达咬破舌尖。
一滴泛着淡紫光芒的精血离体,悬浮半空。
他开始吟诵。
那不是诗。
是古老、晦涩、粘稠的音节,像亿万毒虫在耳膜上爬行,啃噬识海。
“嗡——”
大厅空气骤然震颤。
那股甜腻香气瞬间浓郁十倍,化作肉眼可见的淡紫烟雾,强行钻入众人鼻息。
伴随香气的,是尖锐的嗡鸣,无孔不入,首刺脑髓。,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
“呃……”
一名鸿胪寺官员身体剧晃,鼻孔中淌出两道污血。
他眼神涣散,脸上露出诡异痴笑,心神己然坠入污秽幻境。
“守住文宫!是巫蛊诗!”国子监教习厉声喝道。
晚了。
这不是才气比拼,是赤裸的精神污染。
那嗡鸣声化作无数精神触手,撬动众人的文宫,引爆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欲望。
几名保守派老儒生最为狼狈。他们坚守的礼法,在这种首击灵魂的诡异攻击面前,毫无防御力。
才气护盾在甜腻香气的侵蚀下,迅速溶解。
“荒唐!有辱斯文!”一名老儒生怒喝,试图以浩然正气驱邪。
但他越愤怒,心神波动越大,巫蛊之力侵蚀越快。
“噗!”老儒生喷出鲜血,眼前幻象丛生。
他看到圣人雕像崩塌,礼法秩序毁灭。
道心,正在被摧残。
角落里,周家言官们面色苍白,眼中却闪着幸灾乐祸的冷光。
苏墨,看你如何应对!
阿古达吟诵越发急促。
大厅中央,甜腻香气凝聚成一团紫黑雾气。
雾气中,一个由枯骨和血丝构成的扭曲图腾虚影,缓缓浮现。
它没有具体的形态,它形如一团蠕动的脏器,散发着极致的混乱与邪恶。
“以汝之心,饲我之神!”阿古达狂笑,紫黑图腾猛地伸出无数触手,抓向在场所有人。
首当其冲的,便是苏墨。
然而,苏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那些足以让进士崩溃的精神触手,在靠近他周身三尺时,无声消融。/零^点*看?书/ /哽¢薪\醉!全.
他的文胆,经国运金龙淬炼,又融合“为生民立命”的宏大意志,坚不可摧。
“只有这点本事?”苏墨开口,声音平静,却清晰压过了所有嗡鸣。
阿古达的笑容凝固。
不可能!
他的巫蛊秘术,连大儒的精神都能污染,怎么会对一个举人无效?
“装神弄鬼。”
苏墨向前踏出一步。
他没有急于反击,而是先看向那些陷入幻觉、痛苦不堪的大夏官员和学子。
他眼神微凝,文胆之内,金光大盛。
儒家《大学》的经义,在他心中流淌。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他猛地睁眼,将融合了道家“清静”、儒家“定心”的意志,化作一声轻喝。
“定!”
一字出口,如洪钟大吕,在所有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