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女人,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尖叫着猛地挥手打向圣杯!
“不——!!”
粘稠腥臭的“圣水”泼洒出来,溅了美嘉半身。纯白的纱裙瞬间被染上大片刺目的、蜿蜒的暗红,如同雪地里骤然绽放的毒蕈。几滴液体溅到了她的脸颊,顺着苍白的皮肤缓缓滑落,像蜿蜒的血泪。整个礼拜堂死一般寂静,连烛火都仿佛凝固了。所有麻木的眼睛都聚焦在她身上。
美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时间仿佛被拉长。她缓缓抬起没有被污血沾染的那只手,用指尖轻轻抹去脸颊上那滴粘稠的液体。然后,她将那根沾着“圣水”的指尖,慢慢地、极其自然地,送到了自己唇边。
粉嫩的舌尖探出,轻轻舔舐了一下。
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和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美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睛深处,却骤然点燃了两簇幽暗的、近乎狂喜的火焰!一种扭曲的、令人战栗的兴奋感电流般窜过她的脊椎!就是这个味道!死亡的味道!腐败的味道!这是最真实的、最浓烈的生命褪色瞬间的气息!比任何昂贵的颜料都要纯粹!比任何香水都要迷人!她的舌尖甚至能尝到那绝望灵魂最后一丝挣扎的余韵!
“啊…”她发出一声极轻的、近乎满足的叹息,嘴角无法抑制地向上弯起,扯出一个纯粹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在她染血的脸上绽放,纯洁的天使与嗜血的恶魔在这一刻完美交融。
“真是…独特的风味呢。”她轻声说,声音依旧甜美,却像裹着蜜糖的刀锋。
“亵渎!!”主教的咆哮如同炸雷,枯瘦的手指因暴怒而颤抖,首指美嘉,“抓住这个被邪魔污染的伪信者!把她绑上净化柱!用圣火——”
他的咆哮戛然而止。
因为美嘉抬起了头,那双克莱因蓝的眼睛不再有丝毫伪装,首首地、毫不避讳地迎上他暴怒的视线。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慌乱,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欣赏猎物般的兴味盎然。她的目光,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他的愤怒,最终,牢牢地、贪婪地,定格在他因咆哮而剧烈起伏的、那截凸起的喉结软骨上。
袖中的钢丝,无声地滑入掌心,冰凉柔韧的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安抚。钢丝的一端,悄然缠绕在她纤细的食指上,打了一个精巧而致命的活结。
主教被那眼神看得心头莫名一寒,仿佛被毒蛇盯上。他强压下那丝不适,正要再次下令,美嘉却动了。
她没有看那些如狼似虎扑上来的护工,也没有看台下惊恐的人群。她的目光,越过主教因愤怒而扭曲的脸,精准地投向礼拜堂后方阴影最浓重的角落——那里,一排高大的忏悔室像沉默的黑色棺椁矗立着。
其中一扇百叶窗的缝隙后,一点极其微弱的反光一闪而逝。
是镜片。
美嘉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心照不宣的、扭曲的默契。她知道他在那里。那个永远在观察、在记录、在编织剧本的“钟哥”。他一定看到了,看到了她的“失态”,看到了她舔舐“圣水”时眼中迸发的狂热,也看到了她此刻锁定猎物的眼神。
钟辞靠在冰冷的忏悔室木壁上,金丝眼镜后的异色瞳——一红一黄,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微的光。他目睹了圣水泼洒的瞬间,目睹了美嘉舔舐血水的动作,更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看向主教喉骨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纯粹的收藏欲望。他修长的手指间,那支从不离身的、暗沉冰冷的钢笔正以一种稳定的、富有韵律的速度旋转着,一圈,两圈,三圈…如同无声的倒计时,又像在为一个即将上演的精彩剧目打着节拍。
他的嘴角无声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冰冷而愉悦的弧度。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兴奋。
“开始了…”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气音低语,钢笔旋转的速度悄然加快,“我亲爱的小疯子…让我看看,你精心准备的‘颂歌’,会多么…动听。”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高台上那个染血的、即将撕下天使伪装的“收藏家”。
美嘉收回了投向阴影处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近在咫尺的猎物——主教的脖颈上。护工粗壮的手己经抓住了她染血的纱裙肩带,力道大得几乎要撕裂布料。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汗臭和血腥味。
她任由他们粗暴地拉扯,身体顺从地被拖拽着转向那根矗立在祭坛旁、缠绕着荆棘铁刺的冰冷金属“净化柱”。就在身体被强行扭转的瞬间,她的手腕以一个极其灵巧的角度翻转,缠绕着钢丝的食指如同弹奏一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