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炮,都能够把县衙轰成渣了!"
谢宝庆摩挲着腕间的佛珠,檀木珠子在虎口的老茧上沙沙作响。
这位黑云寨大当家年近五旬,左脸有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刀疤,此刻正随着面部肌肉微微抽搐。
"楚云飞..."他沉吟着,"去年端了卧虎寨,把张麻子的人头挂在城门上晒了三天。"
"大哥怕了?"二当家山猫子突然踹翻条凳。
这个满脸横肉的悍匪从腰间抽出德制驳壳枪,"啪"地拍在掉漆的八仙桌上,震得茶碗叮当乱响:"有了这些炮,阎老西的督军府都得给咱磕头!"
马六适时凑上前,拱火道:"听说楚云飞这人最要脸面。肯定不好意思让人知道被土匪劫了军火..."
谢宝庆猛地碾碎佛珠,檀木碎屑从指缝簌簌落下:"干!但得手后立即转移,绝不能留活口!"
……
黎明前的鹰嘴崖雾气缭绕。
"都麻利点!"山猫子压低嗓门呵斥。
二十多个土匪正用麻绳捆扎滚石,碗口粗的圆木被楔入石缝作为杠杆。
崖顶的风掠过土匪们五花八门的装束:有穿伪军制服的,有套着抢来的长衫的,还有个瘦猴似的家伙竟裹着件鬼子军大衣。
马六突然拽住一个路过的喽啰:"去把王铁匠打的那些铁家伙搬来!"
片刻后,几个形状古怪的金属物件被抬上来——这是仿造鬼子反坦克障碍物打造的阻车器,尖锐的钢齿足以扎穿卡车轮胎。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马六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展开是张盖着358团关防大印的"调令",墨迹新鲜得能蹭在手指上。
"昨儿半夜摸进县衙偷盖的,"他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保管运输队提前两个时辰出发。"
谢宝庆眯眼望着峡谷地形。
鹰嘴崖这段路宽不过两丈,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
他忽然从腰间抽出匕首,寒光闪过,一截垂落的藤蔓应声而断:"放哨的弟兄们记住,见着穿呢子军装的先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