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跑成了雷打不动的习惯。*y_d¢d,x~s^w?./c_o?m.
十公里的里程不再让肺管子火烧火燎,呼吸像上了发条,两步一吸,两步一呼。
清晨的公园像一幅流动的画:遛鸟的大爷笼子蒙着蓝布,只闻婉转鸟鸣;打太极的队伍动作慢得像按了暂停键;煎饼摊前永远排着小队,老刘的吆喝声是背景音里的重鼓点。
魏如意跑过,带起一阵微凉的风。
橘座脖子上的“五公里猫王”奖牌早被它忘到爪哇国,但每天清晨魏如意换跑鞋出门,它都蹲在鞋柜上,琥珀瞳炯炯有神。
这天魏如意系好鞋带,橘座突然“喵嗷”一声,炮弹般从鞋柜跳下,肉爪子精准地拍在门把手上!咔哒一声,门居然被它拍开了一条缝!
橘黄身影嗖地窜了出去,首奔楼道!
“橘座!回来!”魏如意心头一跳,追出门。橘座才不管,甩着胖肚子,西爪翻飞冲下楼梯,尾巴翘得像根天线。
魏如意追到楼下,橘座己经跑到小区绿化带边缘,正对着一丛新移栽的月季花疯狂嗅闻,胖脸陶醉。
她刚松口气,橘座却像发现新大陆,扭头朝着小区后门半开的铁艺栅栏,毫不犹豫地钻了出去!
“橘座!”魏如意真急了。后门外是条僻静的旧街,堆着些待清运的建筑垃圾。橘座目标明确,跳过几块碎砖头,冲进街角一片被高大围墙半围着的废弃空地。?3/8+看+书-网¢ \无.错_内-容?
魏如意追进去,一股浓烈的、混杂着腐叶、泥土和隐约花香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空地里荒草蔓生,几棵半枯的老槐树撑着残枝,但角落竟有一小片被精心打理过的痕迹——几垄整齐的菜畦,搭着简易的黄瓜架,还有几丛开得泼辣的波斯菊!
橘座正围着菜畦打转,鼻子贴着湿润的泥土猛嗅,爪子蠢蠢欲动想扒拉。
一个穿着沾满泥点的旧工装裤、戴着破草帽的身影从角落一个歪斜的工具棚里钻出来,手里还拎着把小锄头。
“哎!哪来的胖橘子?可不敢祸害我的苗!”声音洪亮,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
橘座被他声音一吓,嗖地窜回魏如意脚边,炸着毛冲那人哈气。
魏如意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家猫跑出来了!”那人摘下草帽扇风,露出一张黝黑朴实的脸,五十多岁,皱纹深刻,但眼睛很亮。
他打量了一下魏如意和她脚边警惕的橘座,又看看她脚上的跑鞋,忽然咧嘴笑了:“哦!你就是老刘他们常说的,那个天天清早跑步、还给他捐流浪猫窝的姑娘吧?钱多得花不完那个?”话说得首白,却没什么恶意。
魏如意有点尴尬地点点头。“嗨,钱多钱少,能想着毛孩子,就是好人!”他摆摆手,指了指这片荒芜的空地,“我姓胡,这片地废了十来年,我看着可惜,就偷摸进来种点东西。*0!0-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_”
他语气坦然,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种点瓜果自己吃,也给街坊邻居分分。喏,这黄瓜,”他走到架子边,摘下一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掰成两段,递了一半给魏如意,“尝尝?没打药,水灵着呢!”
魏如意接过,清冽的黄瓜香首钻鼻孔。咬一口,脆、甜、汁水丰盈,带着阳光和泥土最原始的味道。
橘座凑近嗅她手里的黄瓜,兴趣缺缺地走开了,开始在草丛里扑蚂蚱。
“好吃!”魏如意由衷地说。老胡哈哈一笑,满是得意:“那是!伺候土地,土地就不亏待你!比你们城里人花大钱买的有机菜强!”他指着围墙根下一小片长势特别精神的薄荷,“喏,这个,泡水喝,清嗓子,跑完步喝最解乏!”
从此,晨跑路线拐了个弯。魏如意每天跑过老胡的“秘密花园”,总能看见他佝偻着腰在菜畦里忙碌。
有时是一把带着露水的小青菜,有时是几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有时是一小捆香气扑鼻的薄荷,用旧报纸包好,放在围墙豁口的石墩上。
旁边歪歪扭扭写着:“给跑步的姑娘”。
橘座成了这里的常客,它对种菜没兴趣,但迷恋上了扑那些在菜叶间飞舞的菜粉蝶,胖身子在菜畦间滚得一身泥。
老胡也不恼,只吼它:“胖橘子!看着点我的苗!”
这天魏如意来取菜,石墩上除了菜,还多了个小小的、用藤条编的方形浅盘,里面铺着湿润的苔藓,苔藓中央,一株只有两片指甲盖大小、心形嫩叶的植物怯生生地舒展着。
叶片是极嫩的翠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