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回到家后,他倒是死心塌地地种那二亩地,只是忒懒,地里的草倒比庄稼长得好。
”
王国汉眉眼一挑,惊讶道:“他还在种地?他从窑子里领走的那个婊子”范清宇笑道:“你是说芹儿吧?她从威海回来生了一个儿子!几年后又给”狗舔头“生了一个闺女!前些年芹儿在鲁南县城重操旧业,开窑子接客,”狗舔头“当老鸨,她倒是活得清闲自在!只是如今年纪大了,揽不到生意了,方才回家。
就是跟儿子不睦,如今公母俩单过。
她还是熊活不干,成天打扮成一朵鲜花,别看已是五十多岁,咋一看说三十七、八岁,也能挡得过去。
喜欢赶集,年轻人是勾不住了,俺那左右两庄上的老光棍倒都是她的常客。
有时老光棍只要给”狗舔头“拎瓶酒来,就能跟芹儿上床风流一番。
公母俩就指望这过日子。
”
王国汉激动地问道:“她从威海回来生了儿子?她那个儿子有多大呀?”
范清宇想了想,道:“三十多岁!”
王国汉急切问道:“是从胶东回到家生的,还是回来几年后生的?”
范清宇笑道:“挺着大肚子来的,回到家三个月就生了。
”
狗舔头“还跟她吵架,说那孩子不是他的,闹腾了好几年呢!”
狗舔头“也是差心眼,先前大伙知不道芹儿的身世,他这么一闹腾,倒把这事儿揭开了,大伙这才知道芹儿原来是威海卫窑子里的妓女!芹儿也是恼了,后来才公然跑到鲁南县城开妓院的。
”
王国汉顿时眉飞色舞,乐呵呵地道:“老范哥!”
狗舔头“可不糊涂呀,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他的,这孩子是我的。
”
范清宇大感意外,奇道:“是你的?”
王国汉得意地道:“清宇!这还是我头一回对人说这件事!你又不是知不道,芹儿本来对我情投意合,结果把她的肚子给弄大了。
咱和那日本人打过架后,逃难时我本想带她一起走的,又觉是个累赘,才哄她跟”狗舔头“走了。
”
范清宇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狗舔头“常骂儿子是杂种。
”
王国汉冷笑道:“杂种,杂种咋了?你看那骡子又高又大,比正宗的还要好。
老范哥!我儿子过得咋样呀?”
范清宇摇摇头,苦笑道:“也过得不咋样!你儿子跟你一样,也是个捣蛋孩子!整天瞎逛,不结一点正茧。
”
王国汉得意地笑了,自豪道:“老子英雄儿好汉,这才是我王国汉的种呢!”
范清宇道:“你这会也混成队长了,就不能朝上提溜提溜你的儿子?在你这护路队里给他安排个差事干吗?”
王国汉冷笑道:“我的儿子?他是哪个乌龟王八蛋的儿子?我姓王,他姓沈,他喊”狗舔头“个”爹“!又没喊我”爹“!”
狗舔头“还瞎屌咋呼,他那顶绿帽子戴值了,我给狗剃了个头。
”
范清宇嘲弄道:“不管咋说,那也是你的种!你点下豆子,便撒手不管了,还亏人家”狗舔头“年年给你锄地!人家好歹把孩子给你拉扯大了,应一声”爹“!还不应该吗?再说,”狗舔头“也老了,如今指望芹儿挣给他吃!跟自家孩子计较这干啥呀?还有你那个老相好!你就不想续续前情吗?她虽说已是残花败柳,毕竟是老味不倒呀!”
王国汉阴郁道:“那婊子自靠上日本人,就把我忘了。
”
范清宇笑道:“都几十年前的事了,女人都水性扬花,你能和个娘们一般见识?帮帮你儿子吧!”
王国汉叹了口气,诚挚道:“老范哥!不是我心狠,不愿管我孩子的事!不管咋说,他也是我儿子呀!是我的亲骨肉。
不过,眼下还不管,皇军还没站稳脚跟,连我自个出去都怕有打黑枪的,说啥也不能叫他再搅进来了,忒急慌了不中,还是教俺儿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