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一家子给欺负成这样来了?
“哥!走,我知道有个地方有好多的睡莲呢。我们去那边,那边是我秘密基地,燕子她们都不知道呢,每一次我去那边一会儿就采一篮子呢。”
王安平看着妹妹活泼的背影,笑着摇摇头,目光转向一旁的水田。
被割过的稻茬枯黄中夹杂着零星的绿意,田里干裂的缝隙足有成年人的手指宽。
入夏以来,只下过几场淅淅沥沥的小雨。环绕村子的那条河,如今也只剩下河床中心一线细流。
看着这景象,王安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满是忧虑。接下来就是那三年最困难的时期了。以村里现在的旱情看,恐怕明年就要开始了。
他真不知道,凭自己这点微末本事,能不能带着弟弟妹妹们熬过去?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远处连绵起伏的大山。手头没家伙,那深山老林谁敢进?原主的记忆里,山里的狼可不止一次下过山。
“哥哥哥!你看兔子,兔子!”王安慧突然激动地压低声音,指着远处田埂上一个灰影。
王安平立刻放下担子,眼疾手快抓起地上一块石头。
‘嗖’的一声!
石头破空而去,可惜那灰兔反应更快,后腿一蹬,闪电般窜了出去。
王安平反应也不慢,像只猎食的豹子,紧跟着就冲了过去,一个箭步跃下淌水沟。
“哥,跑了吗?”王安慧紧张地扒着沟沿问。
“钻洞里了!”王安平指着田埂边一个小洞,“快下来,用箩子堵住这个洞口!我去找找别的洞口!”
“嗯嗯嗯!”王安慧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张开双臂。王安平一把将她抱下来,让她用箩子牢牢堵住洞口。
狡兔三窟!兔子通常都有两三个出入口,多的能有七八个。这小山坡田埂是黄土质,挨着水沟和水田。兔子爱干净,不喜欢潮湿,水沟边应该没洞口。只要洞口找全,抓兔子不难。
“哥,快点找!快点找,别让兔兔跑了!”王安慧兴奋得直跺脚,小脸放光,“我要吃肉!吃肉!吃大肉!”
“知道了,堵稳了!”王安平应着,手脚麻利地沿着淌水沟和田埂搜寻。果然,没一会儿就在附近又找到两个洞口。
他手脚并用,迅速用泥土死死堵住其中一个洞口,还用力踹了几脚夯实。然后从地上薅了一大把干草,掏出火柴。
‘刺啦’一声,火苗窜起。
王安平将点燃的干草塞进另一个洞口,一边用手快速扇风让浓烟往里灌,一边不断添加新草,眼睛则警惕地扫视四周,看有没有漏网之洞冒烟。
浓烟滚滚涌入洞穴。
等了一会儿,周围再无烟气冒出,看来就这三个洞了。
“哥哥哥,烟出来了!烟出来了!”王安慧指着她堵着的箩子缝隙叫喊,那里正丝丝缕缕往外冒烟。
“注意!兔子可能冲你那边跑!箩子抵死!”王安平提醒道。
“知道了哥!”王安慧使出吃奶的劲儿顶住箩子。
王安平也盯着自己这边的火洞口,不过兔子从这里冲出来的可能性很小,烟太浓了。
“砰!”一声闷响,紧接着是王安慧的尖叫:“哎吆!哥哥哥!兔子!兔子!快来呀!一只大白兔子!撞箩子上了!”
王安平飞身跳回淌水沟,小心掀开箩子一角。只见一只肥硕的大白兔在里面惊慌乱撞。他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兔子耳朵拎了出来,另一只手闪电般捏住兔头,手腕一拧!
咔嚓!轻微的骨裂声。
兔子瞬间瘫软下来。
“咦咦咦!哥,你好残忍呀!”王安慧缩了缩脖子。
王安平瞪了她一眼,掂量着手里足有四五斤重的大白兔,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多久没沾荤腥了?实在太馋了!
“看清楚,刚跑的是只灰的,这只是白的。我再过去熏熏,看能不能把那灰的也弄出来。”王安平说着,又往洞里添了把草。
王安慧“嗯嗯嗯”点着头,眼睛盯着兔子,小声问:“哥,这兔子…带回家吃吗?”
王安平斜眼看她。王安慧顿时小脸一红,眼神躲闪。
王安平嗤笑一声:“拿回家?还轮得到我们吃吗?”
“嘿嘿!”王安慧不好意思地笑了,“肯定又给堂哥吃了……那哥,我们现在就烤了它?”她舔了舔嘴唇。
又熏了好一阵,那灰兔子硬是没动静,宁死不肯出来。
王安平也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