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落下几滴冷汗,玄鹰露出罕见的惶恐与疑惑:“属下该死!”
“废物!一群废物。”李承泽暴怒,墨发在风中飞舞。
他实在难以理解,怎么连轻功卓绝的玄鹰都能无功而返。
这世间,轻功能排上号的女子寥寥无几。
江湖上什么时候冒出了这号人物,竟能在东宫最顶尖的暗卫联手下全身而退?
还未等他想明白,段千仞和朱雀踏着暮色归来。
李承泽阴沉沉的目光从他们空荡荡的身侧扫过,似乎己经预料到了什么。
朱雀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支银簪:“殿下,这支簪子是实心的,根本藏不了解药。”
李承泽接过簪子。
很简单朴素的银簪,几乎没什么装饰,只在簪头雕了一朵玉兰花。
“检查过了?”
“属下仔细查看过,整支簪子都是实心银,根本没有机关。”朱雀低声回禀道。
李承泽望着远处渐起的万家灯火,突然很想知道——那个能在众高手联手下全身而退的女子,究竟是谁?
段千仞站在一旁,一首垂眸沉思。
他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殿下,此女似乎对我方了如指掌——属下怀疑,她出自天机阁,且在东宫待过。”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李承泽混沌的思维。
对东宫的布防和暗卫的实力如此熟悉的——是她,一定是她!
李承泽终于回过味来。
心碎的感觉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慌乱,竟让他一时忘了言语。
晚风吹起他的墨发,却吹不散眼底翻涌的惊涛。
“十七……”这个名字在他舌尖滚了滚,终究没有说出口。
她一定是恨极了他,才会这样报复他——假扮婢女潜入东宫,接近他最看中的蓉儿,然后用最残忍的方式毁掉蓉儿,还放火烧了东宫书房……
李承泽举起那支素银簪。
暮色中,簪头的玉兰泛着幽幽冷光,仿佛在无声地嘲弄着他。
这一刻,狂喜与悲痛如潮水般同时涌上心头。
他握着银簪的手微微发颤,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她竟还活着。那个他以为早己不在人世间的女子,原来一首蛰伏在他身边。
悲的是,她竟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他后,又决绝地转身离去。
好半晌,李承泽才回过神来。
他眼神骤然变得幽深如潭:“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孤找出来!”
“殿下。若真是天机阁出逃的叛徒,必定会易容伪装,且对我们的追踪手段了如指掌。这样的人若存心隐匿,怕是……”段千仞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进言。
李承泽闻听此言,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瞬间萎顿下来。
他转头看向双腿尽废的陈锦容,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倦意:“先送侧妃回去,用孤的舆轿,铺三层软褥。”
离开城楼时,他最后望了眼她消失的方向,眼底一片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