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隔绝一切不必要的社交。
这种首白的,带着哭腔的,仿佛把他当成唯一救赎的祈求……
他从来没遇到过。
心脏似乎又不受控制地跳快了一拍,耳根刚退下去的热度隐隐有卷土重来的趋势。
那句打了一半的“吵死了,再烦拉黑”,孤零零地停在输入框里,显得那么冰冷和不近人情。
他盯着那几行字,又听着耳机里残留的、带着哭腔的尾音,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却怎么也按不下去。
删?还是不删?
一股前所未有的烦躁感攫住了他。
他猛地抓起桌上那罐冰可乐,“啪”地一声拉开拉环,仰头狠狠灌了一大口。
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刺激性的气泡感,却丝毫浇不灭心头的无名火。
他烦躁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油腻的餐桌上,发出不小的声响,引得对面的陈哲又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
陆云洲看都没看他,只是盯着那倒扣的手机,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
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
暴躁、不耐、一丝无措,还有一点点……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动摇。
那个叫【兔绵绵】的……到底想干嘛?!
那倒扣在油腻餐桌上的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陆云洲坐立不安。
可乐罐里冰凉的液体似乎只短暂压制了喉咙的干渴,却丝毫没能浇灭心底那股被三条语音搅起来的难以名状的烦躁和一丝莫名的异样。
他盯着手机,帽檐下的眉头拧得死紧。
删掉?一了百了。
但耳机里那带着哭腔的小心翼翼的祈求,像只无形的小手,轻轻挠着他心底某个从未被触及的角落,让他心底莫名地酸软。
不删?难道真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缠上?
烦躁感几乎要冲破头顶。
他猛地伸手,一把将手机翻了过来。
屏幕亮起,那个粉嫩的【兔绵绵】头像和三条己读语音的提示依旧刺眼地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