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瑶被顾长歌森然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w.a*n^b~e¨n?.^o*r+g.
一句“滚开”更是让她红了眼眶,泫然欲泣。
顾长歌不再看她,重新凝聚力气,拖着重伤的身体,绕过呆立当场的林清瑶,一步一挪往上下走去。
背影在呼啸的山风中,显得异常孤绝。
林清瑶撑着伞,僵在原地。
那句冷冰冰的“滚开”和她从未在顾长歌眼中见过的、纯粹的厌恶,就像是一盆冰水,浇灭了她所有天真的话语和自以为是的安慰。
她看着那个踉跄却无比坚定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第一次感受到一种茫然无措的恐慌!
她感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可她不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
一大片乌云从远处飘来,阴影笼罩住整座万仞山脉。
天上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很快变成了倾盆大雨。
豆大的雨滴冲刷着石阶上的血迹,也模糊了山上那座象征着无上荣光、此刻却冰冷刺骨的玄天剑宗山门。
顾长歌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感受着身体的剧痛和力量的流失,但心中却一片平静。
下山的路还有很长,很艰难!但他知道,每走一步,都离那令人作呕的过去远了一步。
前方是什么,他不知道,也不在乎。
魔门再起?苍生泣血?都与此刻的他无关了。+咸/鱼.看_书, !免¨费`越?黩*
顾长歌只想离开。
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看着。
此刻他己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身体无处不在的剧痛和脚下湿滑冰冷的石阶在提醒他还活着。
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带走体温。
丹田处如同被掏空后又塞进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经脉,带来撕裂般的痛楚!
他几乎是凭借着前世磨砺出的、刻在骨里的意志力支撑着残破的身体。
每一步都沉重无比,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才能抬起脚,再小心翼翼地落下,防止在湿滑的石阶上摔倒。
顾长歌知道自己一旦停下或者摔倒,就可能再也起不来了。
不知走了多久,就像是一辈子那么长。他来到山门脚下的坊市。
但他没有停留,因为这里仍旧属于玄天剑宗的管辖范围。
顾长歌强撑着身体,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沿着泥泞的村中小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
他刚走出坊市门口,即将踏上通往更远方尘世的大路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一声带着喘息的呼唤。
“顾长歌,你等等!”
但顾长歌脚步未停,只是皱了皱眉,继续前行。这个声音,他认得,厌恶至极!
林清瑶撑着那把青竹伞,裙摆沾满了泥点,显得有些狼狈地从后面追了上来。+咸^鱼/看`书¨枉? `已¢发`布¨最^欣*璋`洁?
她显然是一路小跑下来的,小脸微红,气息不稳。但这次她没有首接挡在顾长歌前面,而是在侧后方几步远的地方停住。
“顾长歌!”
林清瑶没喊“师兄”,而是再次首呼其名。声音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恼火。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好心追下来,顾长歌却总是这副冰冷的态度。
顾长歌依旧没理会,只是麻木地、机械地往前挪动脚步。身体的疼痛和极度的疲惫让他连厌恶的情绪都懒得过多表达。
林清瑶咬了咬嘴唇,快走两步,与他并肩,但保持着一点距离。
她看着顾长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被雨水湿透、贴在额角的乱发,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的样子,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更甚了。
“你!你停下听我说句话行不行!”
林清瑶提高了声音,带着点命令的口吻,这是她在宗门里习惯了被人宠着时偶尔会流露的语气。
“你伤得这么重,这样走下去会死的!”
这次顾长歌终于有了点反应,他极其缓慢地侧过头,瞥了她一眼。
眼神空洞,冰冷,没有任何情绪,就像在看路边一块挡道的石头。
林清瑶被看得心头一悸,下意识地避开了目光,声音也不自觉地低了下来。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现在恨我,恨宗门!
可是你毕竟曾经是玄天剑宗的弟子!就算被废了修为,也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啊!”
她说着,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