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贺桉眼神一沉,迈入了冰水之中。
彻骨的寒意瞬间包裹了全身,刺激得他浑身肌肉猛地绷紧,牙关打颤。
冰冷狠狠刺穿着皮肤,暂时麻痹了那汹涌燥|热的源头。
然而,冷水能冷却身体,却浇不灭脑海深处翻腾的景象。
邓窈蒽。
这三个字,深深印刻在意识深处,挥之不去。
他仿佛还能感受到她就在身边,尤其是那双触感宛如最上等暖玉的手…
细腻、微凉,带着不可思议的柔韧...
冷水中的权贺桉猛地睁开眼,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
冰冷的触感短暂驱散了身体的燥热,但心头的悸动却丝毫未减。
案头上堆积如山的奏章需要他朱批定夺,西北的军报,江南的民变疑云,还有太后那边的余波……每一件都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
可权贺桉此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烦躁。
那些繁琐的政事,那些沉重的责任,那些尔虞我诈的权衡似乎都变成了扰人的背景音,不断地拉扯着他的精力。
而占据他心神、主导他意志的,只有景仁宫里的那个人。
她的笑靥,她的泪光,她睡颜的恬静,她在自己身下的柔软触感……还有那种被她全然信任着、依赖着的感觉……
他是一国之君,怎能被后妃完全牵动心神至此?
冰水的效果消失殆尽,另一种更为可怕的火开始在西肢百骸燃烧。
不是欲念,是一种更空茫、更汹涌、更无处安放的焦渴。
他想她,想得骨头发烫,心头发慌。
权贺桉猛地将头沉入冷水之中,试图用窒息的寒意驱散这疯魔的念头。
然而水波荡漾间,思念反而更加入骨,明明他们才分开一个时辰不到。
景仁宫。
晚膳后,邓窈蒽懒懒地倚在窗边的贵妃榻上,任由青萝为她按摩着有些酸软的手腕。
白日里那一番辛劳的后遗症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