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手腕上的幽蓝手环冰冷依旧。
这种凡俗的伦理纠葛,在他经历过的信仰崩塌与神恩枷锁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和荒谬。
曹操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想把惊堂木砸出去的冲动。
他看向堂下哭哭啼啼、互相指责的三人,又看了看堂上神色各异、但都明显写着“头大”和“无语”的同僚们。
“王李氏,张氏。”曹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火气,“尔等行止不端,有伤风化,引发邻里纠纷,搅扰公堂!念尔等初犯,本官不予深究!”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王老五: “王老五!殴打妻子,咆哮公堂,亦是大罪!念你事出有因,愤怒失态,暂且记下!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各自归家!若再敢闹事,定严惩不贷!退堂!”
这判决,和稀泥到了极致。
既没说两个女人到底有没有“不端”,也没说王老五打人该不该罚,各打五十大板,然后轰走。
王老五梗着脖子,似乎还不服气。
张寡妇则如蒙大赦,拉着还在抽泣的李氏,连忙磕头:“谢大人!谢大人开恩!” 连滚爬地退了出去。
王老五被夏侯惇松开,狠狠瞪了一眼两个女人的背影,又不敢在公堂上发作,只能憋着一肚子邪火,重重哼了一声,也悻悻然退下。
看着三人终于消失在门口,整个公堂上,从曹操到下面站岗的兵卒,所有人都长长地、不约而同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曹操疲惫地靠回椅背,揉了揉眉心,看着堂上堆积如山的、等待处理的关于土地划分、粮种分配、流民安置、水利纠纷等等各种繁杂文牍,只觉得比刚才那场闹剧还要沉重百倍。
“他娘的……”张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打破了沉默,“这叫什么事儿?还不如让俺老张去挖渠来得痛快!”
关羽闭目养神,懒得说话。
吕布冷笑一声,抱着戟,眼神飘向远方。
袁绍用丝帕使劲擦了擦手,仿佛沾了什么脏东西。
刘备苦笑摇头。
董卓嘿嘿首乐。
皇甫嵩老脸微红,咳嗽一声。
张梁依旧沉默如石。
夏侯惇挠了挠头,有点茫然。
曹操看着这满堂无语的“同僚”,再看看那堆积如山的案牍,终于忍不住,抓起手边一份关于两户村民争夺田埂宽度的诉状,狠狠摔在案上!
“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