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举起手,轻轻一挥。
“收队。”
……
另一边,在广陵王越狱的风波过后,一场意外降临。
密使王实如同人间蒸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王端呈上来的奏折字字泣血,声称是王实勾结广陵王,趁乱劫狱,畏罪潜逃。
至于那些通敌密信,不过是叛徒伪造,意图构陷忠良。
朝堂之上,近半官员出言附和。
赵元稷将那份奏折撕得粉碎,却也只能将王端斥责一番,罚俸一年。
只因,琅琊王氏与北狄往来密信所有签署的名字、笔记,全由密使王实一人之手。
现在证人一死,证据不足。
这点惩罚,对琅琊王氏而言,无关痛痒。
除此之外,竟真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制裁王端。
这件事,让整个建康城都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天子的刀,似乎还不够快。
……
七日后,雁门关。
风沙如刀,刮在城墙上,留下一道道苍老的刻痕。
陆安一身锦衣,跨在马上,与这片肃杀的土地格格不入。
他身后,三百神策军甲胄乌黑,沉默如铁,与周围那些衣甲斑驳、神情懒散的边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活像一群狼,闯进了二哈的领地。
将军府,议事堂。
主将李牧之高坐主位,堂下站着十几个膀大腰圆的副将校尉,人人脸上都带着一股子边地的悍勇与蛮横。
他们让陆安在堂下站了足足一炷香,才由李牧之慢悠悠地开了口。
“这位就是从京城来的陆特使?”
陆安拿袖子扇了扇风,一脸嫌弃地打量着四周。
“我说李将军,你们这儿的椅子是镶了金子吗?让我站这么久,腿都酸了。”
堂内一名副将脸色一沉,手按在了刀柄上。
“放肆!此乃军机重地,岂容你油嘴滑舌!”
陆安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李牧之摊了摊手。
“李将军,你这手下脾气不太好啊。要不要我从京城给你调几个温柔点的过来?”
李牧之的脸颊抽动了一下,他挥手制止了即将暴怒的副将。
“陆特使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特使此来,有何要事?”
“也没什么大事。”陆安从怀里掏了掏,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就是陛下觉得北边不太平,让我过来帮帮忙,暂时……接管一下雁门关的防务。”
接管防务?
四个字一出,整个议事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李牧之冷笑起来。
“陆特使说笑了。边关军务调动,需兵部行文,朝廷明诏。不知特使的诏书在何处?”
他料定对方拿不出来。
一个黄口小儿,靠着和谢珩的关系,就想来摘桃子?痴人说梦。
“诏书?那玩意儿又长又臭,我嫌麻烦,没带。”陆安一脸麻烦的模样。
他从怀里摸出一枚沉甸甸的纯金令牌,随手扔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