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又无奈,指尖碰了碰他眼前垂下的一缕湿发,“还是赶紧吹干吧,头发湿得时间长了容易头疼,我这里不用担心。^x-i,n?d\x~s+.¨c_o\m′”
医生听了大受感动,“你们俩的关系真好,但现在不是吃不吃药的事。”他拿出体温枪,对着海野池树的脑袋就是一枪,然后指着上面嘀嘀闪红光的数字说,“40.3,不排除刚从被子里出来的原因,这个温度还能保持清醒我也挺佩服的,直接输液吧,或者你想来一针?”
海野池树:?
没等他被高温侵蚀的脑子转动,医生已经麻利地拿橡胶绳捆住了他的手腕,边消毒边赞叹真是一只适合练针的手,随后毫不留情地一针贯入。
冰凉的液体沁入身体,海野池树后知后觉感到了热,“我想吃冰淇淋。”
“大冬天的吃什么冰淇淋。”迹部景吾呵斥道,“不准。”
海野池树低垂着眼,像个鼓起勇气求人帮忙却得不到满足的孩子。+3+5_k+a.n¨s+h+u-.′c′o!m¢
切原赤也的心倏地就软了,恨不得把基地的冰淇淋全捧到前辈面前,“医生,前辈可以吃冰淇淋吗?”
“理论上来说,可以少吃一点……”
话未说完,迹部景吾已经妥协* :“吃吃吃,本大爷这就让人去给你买,桦地!”
“wush.”
“要桃子味的。”海野池树靠着枕头闲适地提要求。
“吃什么桃子,买那个电解质的冰棍。”
海野池树又想低头,但这次迹部景吾直接扭头不看他,他又看向切原赤也,湛蓝的眼眸似是凝了层水汽,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几个字,但总让人感觉可怜兮兮的。
切原赤也哪受得了这个,当即点头就要答应,被丸井文太先一步捂住嘴。
绅士抬手抚了抚镜边,用主治医生给不听话的病人下医嘱的口吻说,“海野君身体不好不能吃太多冰的,应该喝点海鲜粥——”他顿了顿,想起海野池树并不吃海鲜,“青菜瘦肉粥之类有营养的食物。*s^h-a.n,s.h!a+n?y¢q¨.~c!o¨m.”
切原赤也收到暗示,立马举手,“我去给前辈找粥。”
最后一个肯听他说话的人走了,只剩下一群不好哄的人精,海野池树眨了眨眼,眼里那层薛定谔的水汽全部消失,他拉低被子,哦了一声。
很快,人精们也离开,留下一句让他好好休息。迹部景吾拖来个凳子,坐在他旁边闲散地翻看莎士比亚的《约翰王》。
海野池树咬着桦地崇弘送来的电解质冰棍,眼角余光钉在挂在迹部景吾床头的输液瓶,片刻,他举起手,摘下挂瓶。
……
“你说你宿舍待的好好的,非要跑医务室干什么?”迹部景吾举着瓶子,看着身边一步三晃的人,忍不住数落道。
海野池树单手插着裤兜,扎针的手自然垂在身边,随着步伐一摇一摆,迹部景吾提醒了几次,见他死犟不改,拎小鸡仔似的拎着他那节手腕不让他动。
“屋里一股药味你不嫌难受啊。”海野池树慢吞吞道。
“那你现在要去比宿舍味还大的医务室,你不嫌难受?”迹部景吾反问他。
海野池树不说话了。
“行了,本大爷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药瓶挂我床头你嫌不好,本大爷都不在意,你一个病号想的怪多。”迹部景吾在他头上敲了一记,还想留在医务室陪他,被因戳穿脸上挂不住的小屁孩赶了出去。
今日的雨格外暴躁,临近中午,黑压压的云层仍眷留着不肯走,窗外不见半点天光。
海野池树不喜欢下雨天,又恰逢生病,脑袋空空,什么也不想干,便偏过头看着窗户上划来划去的雨痕。
雨下得急,凛冬脆弱的树枝在缠绵的雨里颤抖,像只被捆住脚的小鸟,企图带着拖累它的庞然大物一起逃离桎梏。
海野池树望得出神,单薄的影子印在窗户上,窗外那根细细长长,好似老人干枯手指的枝丫终于受不住风吹雨打,噼啪一声,不见征兆地从中间断开。
门开了。
海野池树从发呆中惊醒,回头看,丸井文太提着一个蛋糕盒,瞧见他,红发少年笑得开怀,用他一贯的语气打趣道“呦,cos忧郁王子呢?”
“……”海野池树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你啊。”丸井文太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兴高采烈地打开蛋糕盒,炫耀道“本天才特制蛋糕,吃过的人都说好,喏,这是你的。”
海野池树盯着拇指大的冰淇淋蛋糕哭笑不得,“这么小,塞牙缝都不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