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讨好时,总觉得不是这样,不该是这样。?E-Z_小*说*网+ +首+发^
可他又想不明白,应该是什么样子。
久而久之,他想,或许是西北那场战事,让明宁接连失去父母性情大变,才会如此。
故而格外优待于她,他为她求了郡主之位,也在那些年里屡屡庇护她。
即便他知道,她行事做派,早不是当年模样。
可若无和亲之事,他想,他原本也是会娶她的。
从前萧璟和明宁即将订婚时,赵琦妹妹赵兮儿算计明宁想要明宁落水溺死,反被明宁设局推入御花园池水里,明宁站在池水旁,静静看着赵兮儿在水中挣扎怒骂,冰冷地吐字。
她说:
“你想要我淹死在池水里是吗?可惜如今已然入冬,池水这样浅,是淹不死人的。不过你放心,我替你在水中放了毒蛇,如今这池水中,就有十条刚冬眠的蛇,你动作轻些,莫吵醒了它们。”
那时赵琦和萧璟就在御花园里的假山中,把这句话和明宁同赵兮儿的争执听得清楚。¢萝·拉+小.说. /更-新·最.全\
赵琦去救了他妹妹,事后问起萧璟,当真要把如此手段的明宁娶进东宫,这等心机手段,来日东宫的姬妾哪个能在她手下活命。
长大后的明宁,算不得良善之人。
这事,萧璟一直是知道的。
他有过动摇吗?自然是有的。
所以赵琦问话后,他沉默了很久,没有应声。
可偏偏就在那日,他深夜惊梦,梦里有个小女孩伏在他怀中哭,问他为什么不管她。
萧璟说不清楚,也理不明白,只是心底隐隐浮现些他掌控不了的情绪。
他想了很多,他想任谁经历过父母双亡寄人篱下的日子,都不会多良善。
他想深宫之内没有些手段,哪能活命。
或许这样的明宁,才能宫中活得如鱼得水。
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是他记忆里的那个总是掉眼泪的小女娘,在当时的深宫之内,早就死了无数次了。·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少年时,最初还能抽出精力照看明宁,可后来,他对明宁越来越觉陌生,也被争储之事困住,根本分不出多少精力。
明宁自己在宫中长大,变化越来越大,或许才是正常。
他这样劝自己,实则只是因为梦里那个小女娘的眼泪,让他为他这些年对明宁的冷漠,深感愧疚。
他忍不住地想,如果小时候的她知道,长大后那个从前总哄着她的少年郎,不再喜爱她,对她权衡利弊得失,连娶她都要犹豫,该有多伤心呢。
所以他继续了议亲之事,他在皇后问起他太子妃人选时,依然选了明宁。
若无和亲之事,若非明宁阴差阳错被漠北的小可汗盯上,他或许真的,已经娶了她。
娶她之后,他会给她该给的尊荣体面,保她一世荣华。
却也仅此而已了。
即便是他不得不送她和亲,临行前,他也还是对她许诺,来日必定接她回来,必定重新给她尊荣体面,绝不会让这番和亲,毁了她此生。
也是送明宁和亲的那一天,他又做了个梦。
梦里,还是那个小女娘,哭着骂他。
骂得很难听,很难听。
他静静地听着,直到梦醒。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有梦到过在西北时的那个小女娘。
只是那之后,整整五年,他不曾娶妻纳妾,东宫也始终无人承宠。
漠北战事,更是时时悬在他心头。
朝野上下,宫廷内外,谁提起不说一句太子殿下待那位和亲漠北的明宁郡主,当真是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吗?
若真是一往情深,怎么偏偏在扬州时,就碰了云乔还至今撂不开手。
萧璟有时,都隐有些唾弃自己。
或许是他真的就想母后说的那样,生就了大周萧氏皇族的血脉,见异思迁为色所迷,也犹未可知。
又或者是那些人,都不及云乔肖似他心中人。
连真正的正主明宁,时隔这么多年,他一次都无法在明宁身上,找到些许同少年时相同的感受。
也只有云乔,从容貌到性情,都像极了他记忆里,本该存在却多年黯淡几乎就要彻底消褪颜色的小女娘。
扬州那场连绵不绝的烟雨,竟把他困到了如今。
萧璟摇头轻笑,终于抬起云乔的脸。
他细细地看着云乔的面容,低喃了句:
“或许是吧。或许是她们都不够像。”
事到如今,萧璟已经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