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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抬首,看见了戴着面具的云乔。
云乔同他对上视线,眼里都是泪光。
“我带你出去,我会救你出去的,我不会再让你在这里遭罪的,陈晋,都怪我,我先救你出去……”
她说得语无伦次。
陈晋在初时的惊喜后,立刻反应过来,唇畔颤动。
他声带受损,暂时出不了声,唇畔颤抖,口型是——殿下二字。
棋鹰先一步反应过来,匆匆在他耳边低声道:“她给太子下了安神药,偷了殿下玉牌来救你。”
只这一句话,陈晋猛地攥紧了云乔的手。
他看着云乔脖颈的玉牌,一再摇头。
不行。
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云乔或许因为长久生活在殿下的温柔宠爱里看不透,棋鹰也并非长久随侍殿下跟前的贴身亲信护卫。
可陈晋怎么会不知道。
殿下他怎么可能把那么要紧的玉牌,当真毫不设防地让旁人拿到,即便是他枕边人。¢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第409章 好戏
山庄别苑。
溪水蝉鸣声阵阵作响,安神香已经熄灭的内室里静寂无声。
月华如水,在最酷暑的夏日,仍凉得人心头发冷。
萧璟坐在榻边,青丝散在肩头,眉眼沉如冰河。
下人低着头,一言不敢发,动作极轻的走到香炉旁。
“主子,云娘娘那里,可要让人去拦下她将其带回?”
床榻边坐着的人面色平静,好似古井般无波无澜,只是淡声道:“不必,让人盯着就是,瞧瞧她究竟要做什么,竟这般颇费心思地来算计我。”
做什么?
他哪里会不知道她究竟要做什么。
无非是到此时仍不死心罢了。
非要亲耳听到亲眼见到她究竟做什么,才肯罢休,也才能死心。
下人悄悄抬了下眼,见主子面色平静,不似动怒,悬着的心却半点没敢放下。*s¨i¨l/u?x_s?w·./c?o\m~
夜凉如水,月光清透。
萧璟并未命人点灯,只坐在床榻边,借着月光,瞧着不远处的香炉。
脑海里回想这一夜的种种。
初时,他是的确意乱情迷,可他心性一贯谨慎,许多事情是自小养成的习惯,便是云乔在旁防备心几无,可身体的本能却还是在的。
说来也是巧,云乔掀开被衾去取那安神香料时,他已经察觉到了。
只是最开始,还没确定那是什么。
可再不确定,也猜得出,她是要背着自己做什么他不知道事。
那是他是下意识把人抱进了怀里,脱口说了句明日是他生辰。
云乔伏在他胸膛,心口处砰砰作响。
她在怕,在畏惧,在心虚。
可他不知道,她有没有犹豫。
或许没有吧,所以她在以为他呼吸平缓再度睡去后,挣开他起身。
他看着她去往那香炉里放了东西,看着她出了卧房,看着她去而复返。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悄悄服了仍在外袍里的药瓶里一粒药丸。
那时,已经猜出扔进香炉里的便是她这些时日让郎中日日开着,却应当从未用过的安神香。
好得很,亏他还为她憔悴消瘦忧心,亏他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她当真是念着他想着他,怕极了失去宠爱,才会如此。
亏他床榻上交颈缠绵时,信了她那满口的谎言。
萧璟静静躺着榻上,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看着她去而复返,感受着她指尖攀在自己脖颈命脉处微凉的温度。
她自然没有想过杀他趁机要了她的命。
所求的,所要的,无非是他颈上那枚,能出入暗牢救出她心心念念之人的玉牌罢了。
萧璟那时几乎要压不住暴戾起身掐着她脖颈把她拉回榻上,问一问她怎么就做得出这样的事。
可他竟然犹豫了。
他想说穿了又如何呢,无非是争吵怒骂歇斯里的,无非是他像一个难堪的妒夫一样,口口声声一遍又一遍喋喋不休她的三心二意,像一个可笑的小丑,像深宅内苑里数不清的怨妇一样。
他尚存的那点傲气,让他不愿意做这样的事。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下意识攥住了她手腕。
他不想让她走。
他希望她能明白。
那时的萧璟,感受着她在他再度攥着的手腕时,浑身僵硬的模样。
也曾想过,她是在犹豫。
甚至想,或许即便他没有攥住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