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垂眼帘嗤笑了声,看向脚边那被砸在马车上的药渣,寒声道:“让人去接触林湄音,查查她如今在齐王府情形如何,倘使她身怀有孕,想要做什么,便替孤成全她。′1+4?k,a^n?s?h*u/._c!o~m?”
好端端的,齐王怎么会突然迫不及待要给林湄音抬位份。
上次他动此念头,还是林湄音怀上那小郡主即将生产时。
只怕如今,林湄音当是再度有孕了。
此前萧璟已经查出李呈因何而死,也知道了那齐王狠到当着林湄音的面,亲手弄死了她和李呈所生的孩子。
当年他与李呈交好,同那林湄音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那是个手段不弱的女子,心肠也狠。
齐王那条腿能成功废得彻底,还多亏了林湄音。
当年他断了齐王一条腿后,那林湄音曾抄起长凳,对着齐王已经废掉的,鲜血淋漓的腿,狠狠又砸了好些下。
即便那时,林湄音已为齐王诞下一女。
当初便那样恨之入骨,若不是被困齐王府孤立无援,又需要借着那孩子的出生好麻痹齐王,方便为他和李呈行事,哪有如今齐王府那小郡主出生。\s\h~e′n*n\v~f\u+.\c.o?m+
齐王提起林湄音,拿云乔不愿生子的事刺激萧璟,却反倒让萧璟想起了林湄音来。
他那位皇兄不仁在先,就莫怪他不义了。
萧璟话落,放下了车帘。
却没有让马车回东宫去,而是命车驾去了京郊猎场。
猎场里,萧璟人在里头呆了一整日,出来时浑身都是血腥气。
他眉眼处都沾了几分血,猎场里杀戮气也极重。
此时天色已入夜,明月正悬在天际。
凉如水的夜色,更衬那自猎场缓步走出的他身影萧瑟。
伺候的下人近前去递上帕子,萧璟接过,擦了擦脸上的血污。
边擦边问:“东宫里今日可有什么事?”
“娘娘今日喝了李大夫的药,很早就睡下了。~1~8,5.t`x,t-.!c¢o¨m^明珠郡主今日和齐王府的小郡主在东宫玩乐,晚间时王府的人才抱了小郡主离开。”
“再盯紧点,最好劝着那丫头远着些齐王府上的郡主。齐王府的小丫头自小长在王府里,王府上子女众多,没点心机怎么可能,云乔养大的蠢丫头,哪里及得上齐王府上那位的心眼子。”
“奴才明白。”
“云乔身边的人再查一遍,暗中多安排些人手盯着,不必现身,只盯着人就是,将人每日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写成密折,每日呈到书房。那两个从母后宫里送出来的人,也看紧了。”
“是。”
萧璟交代完,才撂了布帕,牵了匹马,翻身上马,打马往东宫去。
东宫正殿,云乔已经歇下。
守夜的仍是那位要救陈晋的宫女春晓。
那宫女睡在脚踏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她已经知道潜藏在国公府的上官玥暴露,眼下不得不逃出京城。
如今京城剩下的人手,虽仍藏在暗处。
可东宫的人马此番来势汹汹,怕是再拖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东宫太子查到,届时莫说救不出少主,便是他们这些人,只怕也性命难保。
她心中急切难安,越想越心烦意乱,怎么也无法安眠。
榻上的云乔喝了药困倦得紧,可心里也悬了事,夜半就从梦中惊醒了来。
她已经有段日子没做噩梦了,今日居然又梦见了当年在江南小院里,沈砚死去的情形。
只是这一次的梦中,沈砚的脸,变成了陈晋的模样。
她在梦里清楚记得,那倒在血泊中的尸体,脸上有一道陈晋的疤痕。
她惊叫了声,猛地坐起。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梦中,低喊了声陈晋的名字,吓得忙捂住口齿,慌乱地看向枕侧。
见枕侧空荡无人,知晓萧璟还未回来,才稍稍放下心来。
春晓也立刻从脚踏边爬起,赶忙近前来查看。
“娘娘,怎么了?您方才……方才怎么喊了……”
云乔脸色更白了些,咽了下喉间干涩,眼帘颤着问:“我方才梦里喊得话?除了守在榻边的你,外头的人可能听到?”
春晓摇了摇头:“应当不能,娘娘梦里声音都是压抑着的,外头的下人离得都稍远些,听不到的。”
云乔抚着心口,稍稍松了口气。
“那便好……那便好……”她喃喃道。
春晓见她梦里都在担心少主,此时的模样又透着几分难言的哀怜。
心里难免动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