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玉枕,眼底布着几道并不浅的血丝。\x·q?i+s,h¢e*n¢.?c_o′m¢
“呈上来。”
护卫将玉枕送上,萧璟垂手拿起。
光洁的上等玉石,夏日里透着沁凉。
隐约还有几丝,和云乔发间,极为相似的浅淡香味。
萧璟闭了闭眸,抬眼时眸中血色稍退几分。
吩咐道:“那太医呢,带过来让他看看这玉枕。”
天没亮时来别院给云夫人弄醒的那太医,被萧璟留了下来,此时就候在外头。
听得萧璟吩咐,护卫忙出去请了太医进来。
太医一夜没睡,眼底乌青得厉害,进门前还打着哈欠,可一进内室房门,便被里头威压,骇得大气不敢再喘。
他不过是个昨夜当值的小太医,平日都甚少见这位太子爷,偶尔宫中远远瞧见,也都只觉得当今殿下是个仁善贤良的储君,远不是皇帝那副荒淫无道的模样。
昨夜见这别院一地血水,才算第一次瞧见这位宫廷朝野交口称赞的太子爷行事雷霆狠决的一面。!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萧璟眼神扫向太医,声音低冷道:“看看这玉枕可有异样。”
太医近前去,伸手接过玉枕,低眸细细打量,摸了会儿后,眯眼见枕芯处似有针眼似的极小的微弱小孔。
他凑近再看,嗅到几丝浅淡味道。
几瞬后,仔细嗅了又嗅,脸色煞白。
麝香!
宫里争宠常有的肮脏物件。
只是自从储君当政,陛下移居洛阳别宫后,皇宫大内已有好些年没有过此香了。
可早年皇帝尚在长安宫城,宫中妃嫔无数,争宠甚为激烈时,这麝香可是闹出过不少的肮脏事。
萧璟冷眼看太医面色变化,心底沉了沉。
抿唇道:“实言禀告就是。”
这当口,太医自然也不敢隐瞒。
只拱手将玉枕捧在头顶,屈膝跪地,恭敬回话道:“殿下,此玉枕内暗藏珠孔,内嵌香料,那香,乃是麝香。”
麝香……
萧璟长在宫闱内,焉能不知那是什么玩意。+b¢o+o_k′z¨u¢n¨._c+o?m~
他脸色沉冷,竟半晌没应声。
若不是那一寸寸难看下去的脸色,恐怕还让人以为,他没有听到太医的话。
时间一寸寸过去,久到太医捧着玉枕的手臂都酸涩。
久到内室候着的旁的护卫下人头皮都发麻。
久到外头盛暑烈日,把萧璟背脊灼出一道道汗水。
突然,
砰的一声巨响!
是那玉枕,被萧璟一掌扫向墙壁。
撞上石墙后,四分五裂。
香料,玉屑,砸破墙壁的碎石。
一切的一切,毁在一起,又落在砖地上。
第371章 回东宫
砰的一声炸响后,内室重归静寂。
萧璟目光扫过墙角碎玉堆,声音冷得骇人。
问太医道:“麝香避子,这玉枕,她用了已有大半年,可会毁她身子,让她之后子嗣艰难?”
太医抹了把汗,实言道:“此香嗅之温和,只是避子之用,若要怀孕,断了这香,稍加调养即可,不会令女子子嗣过于艰难。”
这番话落,萧璟脸色才算稍缓,却也仍旧难看。
他出了几口粗气,摆手道:“都下去罢。”
太医和护卫闻言立刻离开退了出去。
内室再度陷入寂静,
好一阵漫长寂静中,只有萧璟微重的喘息声。
他扶额后退几步,将身子陷进座椅里,抬起手臂,遮了遮因彻夜未眠而泛红的眼。
云乔……
那个榻上亲昵缠绵,彼此交融时,在他唇齿间唤了无数次的名字。
在他喉间溢出。
却带着几丝裹在爱意里的恨。
有时候,他真恨不得掐死她。
此刻胸腔里翻腾的怒火,绞得他心肺难受,让他甚至想立刻把人抓来质问。
想掐着她脖颈问她,他如今究竟有哪里还对不住她。
让她这样对他。
明知道他盼着东宫有个子嗣,明知道他盼着有个他们的孩子。
……
外头日头西下,月亮升起。
萧璟始终都在这处别院,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外头候着的下人,硬着头皮往里面送膳食。
萧璟手臂搭在眼帘,遮住从门口透进来的光。
声音带着几丝哑吩咐道:“送些烈酒进来。”
几坛子酒水,和膳食点心一前一后摆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