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说她命好。^7^6′k·a.n·s^h_u_.¢c_o?m¢
便是这云家大郎,怕也如此觉得,故而才有方才为父亲鸣不平的话语。
只一旁听着他说话的云家少夫人,却没应声。
反而下意识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卧房门。
命好?
当真如此吗。
这云家少夫人,倒是曾听娘家父亲提起过一桩旧事。
道她这婆母,昔年是真心求死,若非云培峰寻得神医,怕云夫人早不在人世了。
只旧事过去这么些年,旁人提及从前,便是隐约记得云夫人初嫁云家时在云培峰身上吃的苦头,也大都只道一句浪子回头金不换,苦尽甘来嘛。
云少奶奶正出神,前头月拱门处却突地闯进来个身影。
“二……儿郎?”云家大郎视线看去,惊诧出声。
一旁的云少夫人闻言也看了过去。
两人惊诧的这瞬,云二已到了门前。
“阿娘在里面?”他冷着脸问。
云家大郎下意识点头。.q!i`s`h′e\n/x·s..!c,o_m·
云二当即推门入内。
外头晨光洒在他背上,隐有几分刺眼。
卧房病榻上,掩面低泣的老妇人被声音惊动。
昂首抬眼,看了过去。
云二和云乔,乃是双生子。
确有几分相像。
光影映衬,刺眼中迷离。
榻上的老妇人哭了许多年,眼睛早不好使了。
如今隔着泪光,朦胧看去,竟好似,瞧见了死而复生的女儿。
“乔乔……”她喃喃轻唤。
云二已疾步奔向病榻前。
“阿娘!阿娘,儿回来了!”他握着母亲的手臂,连声道。
云夫人这才看清,眼前人是谁。
她先是一愣,继而猛地抓住儿子胳膊。
“二郎,二郎,你妹妹,你妹妹死在东宫,是太子逼死她的,是太子逼死她的,一定是太子,我知道,我知道的,太子杀了你妹妹的女儿,杀了沈砚,他逼死了云乔,他逼死了云乔!”
她喊得歇斯底里,已是崩溃至极。\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这个二儿子,肖似乔昀。
曾经,也是那个家里,唯一真心疼爱过他妹妹的人。
云夫人只后悔,那日他离开扬州时,没有让他带女儿一起走。
而是想着,让女儿在扬州沈家熬一熬,熬到沈家的老虔婆死去,熬到沈砚,或许也会浪子回头,好好待她,熬到她这个年纪,或许认命了,日子也能得过且过。
她错了。
她一直都错了。
她不该逼她嫁人,她不该让她和这世间无数的女娘,和她自己一样,活得麻木又可怜。
她不该在她哭着回娘家,求她让她和离时,却选择把她送回沈家。
她不该这二十余年来,把她的痛苦,她的难堪,她对乔昀,对云培峰,对这世道的憎恨,迁怒到她的孩子身上。
她本该,本该好好爱她,好好疼她。
就像她在西北长大的那些日子一样,就像她想着那小娃娃玉雪可爱的模样,在灯下烛火里为她绣着衣物的那些时刻一样。
云夫人言辞激烈地说着,猛地咳出血来。
面色惨白,骤然昏了过去。
第299章 野种
云二被吓得脸色也跟着泛白,惊惶地喊人。
“娘!娘!你醒醒!快请郎中,快去请郎中啊!”
话音刚落,那提着药箱赶来云家的刘先生,已在外头院子里听到喊声,脸色一变,忙疾步奔向卧房内。
“怎么回事?都让开,我来看看。”
郎中背着药箱,拧眉斥道。
凑近去,忙去探云夫人脉搏。
确定脉搏还在后,立时取出银针刺在她穴位,为其稳住心神。
云夫人虽未醒来,气息却平缓许多。
刘先生又摸了下脉,这才松开了紧拧着的眉头。
“急怒悲伤所致,故而呕血晕厥,方才已施针暂稳住心神,待人几个时辰后醒来,煎服安神汤服下,切记,日后不得动怒伤神,需得安心静养。”
他话落,抹了把额头的汗。
这才来得及看周遭的人。
云家大郎和他那妻子是早就见过的,自是不必多说。
这方才紧挨着云夫人的郎君,又是谁?
刘先生垂眸去看,只一眼,便惊得摔了手中药箱。
“将……”将军……
话未出口,便被云二抬眸扫向他的那眼,逼得咽下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