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气息她认出来了,正是祠堂内的那尊邪神像。
疲惫不堪的队伍抬着昏迷的夏老实,背着珍贵的雷击木芯,终于在天色彻底黑透前回到了夏青璇的老屋。
将夏老实安顿好,又请了村中的赤脚医生来看过,众人才带着后怕各自散去。
老屋里点起了油灯。
昏黄的光晕下,夏青璇将包裹着雷击木芯的厚布一层层解开。
那几段暗红如血、金丝隐现的木芯静静地躺在桌上。
她长长舒了口气,接下来,就是雕刻了。
她转身走向墙角的旧木箱,那里存放着她父亲留下的一套雕刻工具。
里面有大小不一的刻刀、凿子、锉刀,都用油纸精心包裹着。
然而,当夏青璇打开木箱,掀开油纸时,眼前的一幕让她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从心底窜起。
那些原本打磨得锃亮锋利的刻刀、凿子,此刻竟通体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铁锈。
更让她心头发冷的是,其中几柄最常用、也最锋利的刻刀,不仅布满锈迹,刀尖和刀刃处竟然布满了细密的崩口。
这些东西虽然有些年头,但是不至于会坏成这个样子。
一股淡淡的、却异常熟悉的河底淤泥腥气,幽幽地从那堆布满锈迹和崩口的工具上弥漫开来,迅速充斥了整个房间。
这味道,与夏老实胸前那冰冷手印上的污渍气息如出一辙。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夏青璇凝重的侧影投在斑驳的土墙上。
看来这玄水公公不打算接受林默的神像进入夏家祠堂了。
既然如此,那她也没什么好说,明日再去会会这玄水公。
就在这晚,村子里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做了差不多的梦。
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淹没了口鼻,灌入肺腑。
他们拼命挣扎,手脚却被无数滑腻冰冷的水草死死缠住,越挣越紧,勒得他几乎窒息。
就在他意识即将模糊之际,一张巨大、扭曲、覆盖着腐烂水藻和粘稠淤泥的脸孔,猛地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那面孔非人非兽,眼眶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燃烧着惨绿色的幽光。
腐烂的嘴唇咧开,露出交错的、如同断木般的黑色獠牙。
“不可再立神像,否则让你们永无宁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