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她坐在后座,紧闭着眼,呼吸失去频率。′d-u¨s_h,u′8/8..\c?o′m_
没什么好怕的,她再次告诉自己。
以前她也不怕打雷的,直到2013年8月楚令仪去世那天。
楚令仪有严重的抑郁症,这些年身体也越来越差,医生说时日无多,或许还能再活个几年,目前全凭一口气吊着。
京城在七八月雷雨多,那天狂风大作,乌云沉沉。
她在下班过后去往那家私人医院,人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楚令仪在虚弱地跟人打电话,她安静地进去,没有出声打扰。
她听见楚令仪一遍遍喊对面“阿昭”,那会儿她早已习惯楚令仪对着空气喊怀昭名字这件事,没想到这次居然还能电话联系。
渐渐地,她看见楚令仪泪如雨下,哭得无法呼吸,头发凌乱,却又切出空隙来大笑着,没有半点优雅姿态可言。
也是这会儿,一道惊雷劈下。
楚令仪在下一瞬合上眼,僵硬地握着手机,唇边还挂着没有下去的梨涡。-2/s¢z/w`./c+o-m′
楚晚棠看着她这幅模样,慌乱走过去,先是按呼叫铃。
她喊:“妈妈……”
回应她的只有第二道第三道骇人的雷声。
医生很快赶来,开始抢救。
但几乎不费什么时间,医生就在病历上填下楚令仪的死亡时间,退出病房。
雷声还在继续,暴雨紧随其后。
楚晚棠跪在床边,脸色苍白,神情呆滞,眼泪一颗颗往下坠。
她试探着去拉楚令仪的手,可楚令仪回握不了。
让她讶然的是,楚令仪跟怀昭的通话还没挂断,她于茫然之中,听见了从手机里传来的女声。
她寻到被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想了想,把手机放在耳侧。
怀昭还在惊慌地喊:“楚令仪!楚令仪你讲话!”
“怀阿姨……”楚晚棠浑身发抖,意识陷落地哽咽着,“为什么你要跟她打这通电话……她明明可以再活几年的……”
怀昭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咸\鱼_看·书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这通电话就此迎来结尾,楚晚棠跪着转身,她身体泛凉,又尝试着去握楚令仪的手。
碰到的是迅速失温的肌肤,楚令仪比她还冷。
她把脸贴在楚令仪的手心,闭着眼却挡不住眼泪,在一道道雷声中,泪水将母亲的手心浸湿。
如今,依旧是京城,依旧雷声阵阵。
她已经没有那样害怕了。
车窗外的雨遮挡住视线,雨刮器在认真努力地工作,出租车司机的速度慢了些,她的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
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二十分钟,这辆车停在路边。
雨幕厚重得几乎让人睁不开眼,天地间只剩下混沌的灰与白,楚晚棠提前撑好备着的伞,下车取了行李箱,在风雨中进熟悉的小区。
雨势实在是大,还顺风倾斜,她只能堪堪遮住上身,裤子和行李箱都被打湿了好一部分。
等进了单元楼,她垂眼一看,顿觉自己狼狈。
这样的天气没什么人出入,她拉着行李箱进了电梯。
看着电梯上行的数字,她又想起来曾经怀幸跟她说从一楼到她们所在的楼层,需要二十秒。
那时候的怀幸是揣着什么样的心情向她提起的?是不是跟现在的她一样,觉得二十秒太过漫长?
迫不及待想见着人的心理原来是这样,就连二十秒都觉得难以等待。
怀幸真的很喜欢她……
楚晚棠再次意识到这点,眼里带笑。
没一会儿,她在门口输入密码,为了不吵着人睡觉,她蹑手蹑脚地拉行李箱进去。
换掉湿掉的鞋,但她的小腿也都被裤子黏着,不舒服。
于是去次卧看人的心先暂停一下,轻轻回到卧室,把身上这一套服装换成家居服。
书桌上,怀幸送她的春日来信已经枯萎得不像样,花瓣悉数成了暗淡的土黄色。
她眨了下眼,走过去,伸出手抚了抚花瓣。
等怀幸睡醒,她会记得提醒怀幸换一束新花,那也将是她们恋爱以来,她收到的第一束花。
再抬眼,窗外的雨似乎越来越大,一道闪雷再次落下。
她拢了拢自己微润的头发,这才表情僵硬地意识到一件事情——
怀幸同样害怕打雷的话,其实早就该醒了,而不是在这样的天气下还在沉睡,不回消息。
她想着这点,立马转身,来到次卧门口站定。
叩门,没人回应,她抿唇抬手,拧开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