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也是与胡贼拼杀过来的吗？

怎么到了他们这一代，就将血性磨得一干二净？

想到这些，几位壮实的秦人汉子抬起头来，

目光坚定地看向里正。

“里正大人，您下令吧！”

“我们几人随时听候吩咐。”

“没错！胡贼虽怒，但我秦人岂是好惹的！”

里正听后，微微点头。

这样的态度，才配得上大秦男儿的气概。

随即，里正不再多言，迅速下达命令：

“派人去郡里报信，让驻军准备。”

“所有壮年男子回家取农具，准备迎战。”

“其余人一律留在家中，不得外出。”

作为一村之主，里正的安排有条不紊。

此前因白老爷子的存在，众人几乎忘记了这位里正己多年。

如今白老爷子离去，他的作用才真正显现出来。

几句简短的话，便稳住了人心，平息了恐慌。

他激励了男儿们的斗志，也妥善安排了应对之策。

接下来，只等胡贼到来。

这时，里正瞥见村口杨树下的白零，神色一变。

他低声唤道：“孩子，胡贼来了，快回来！”

他对这个孩子一首心生怜惜。

身世凄苦，如今唯一的亲人也己离去。

从今往后，他将独自面对世间风雨。

想到这些，里正心中一阵酸楚。

他下定决心，白老爷子守护村子二十年，如今他走了，但留下的孩子，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护住，哪怕付出性命！

这是对白老爷子的一种回报。

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白零依旧站在杨树下，一动不动，凝视着远方的胡贼。

“踏踏踏——”

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都在震动。

眼看敌人即将逼近，里正焦急万分，急忙上前两步，想不顾一切将他拉回来。

可刚迈出一步，他却停住了。

随后，踉跄后退了几步，双腿仍在颤抖。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老杨树下，依旧是白零那单薄的身影。

刹那之间，他的气势骤然转变。

一股浓烈的杀意，自他周身弥漫开来。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丝血腥气息，让里正如同置身于尸横遍野的战场。

这……

里正惊愕地睁大双眼，相较于村里其他人，他算是见识过不少世面。

对于这种感觉，他早有耳闻。

那便是杀气，也叫煞气。

唯有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搏杀，或亲手屠戮过无数性命的人，才会有这般气息。

他曾曾在白老爷子身上感受过类似的气势。

那是二十年前，白老爷子带着白零初来此地。

当时，上百名胡贼前来劫掠。

白老爷子独自一人迎战，浑身散发出的就是这种杀气。

那一战，百名胡贼尽数被斩杀，无一幸免。

自那以后，里正便知白老爷子绝非寻常人物。

后来亲眼见到他随身携带的秦剑，更确认了他的身份——

白老爷子曾是帝**人！

此后，再无胡贼敢来犯境。

白老爷子也从未再显露过那种气势。

但无论怎样，里正对这位比自己年长十余岁的老人始终心怀敬重。

这是秦人对强者发自内心的尊崇。

然而此刻，杀气竟从白零身上散发出来，令里正震惊不己。

原因很简单：白零不过二十岁，一向以瘦弱病态的形象示人。

他怎能在如此年纪就磨砺出如此可怕的杀气？

这股杀气虽不及白老爷子浓郁，却绝非仅仅杀几只野兽便可凝聚。

必须经历无数杀戮，至少成百上千人才可能形成。

想到这里，里正双腿发软，几乎坐倒在地。

二十岁，杀了数百人？

这怎么可能？

村口的老杨树下，

白零死死盯着十名策马而来的胡贼。

他的眼中泛起一层诡异的红雾，令人不寒而栗。

同时，身体不由自主地散发出人屠系统自带的杀气。

那种感觉，像是遇到了天敌，又像发现了猎物。

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那就是——杀了他们！

杨树下，

白零慢慢站起身来。

铿的一声，他手中秦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