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个绣娘出身，跟了个好主子，便在这宫里摆起款儿来！”

“呸！”

她啐了一口，拉着小嘉嫔款款而去。

剩下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也不敢再议论，各自离去了。

几日后，安华殿。

梵音袅袅，钟磬声声。

安吉大师果真如传闻那般，宝相庄明，眉目俊朗得不像凡人。

他只着一袭最简单的素麻僧袍，静立佛前。

周身好似笼着一层佛光。

让人不敢首视，又忍不住想多看。

轮到如懿奉香，她走上前，将三支清香插入炉中。

一抬首，正好对上安吉大师的视线。

那双眼澄澈如雪，悲悯如阳，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如懿的心口微微一窒，竟有片刻失神。

这样好的相貌，这样明澈的眼眸。

心脏不由快跳了几下。

祝祷完毕，弘历慰勉了大师几句，便称前朝有事要先行离去。

他转身那刻，余光一扫。

殿内不少年轻宫女，甚至几位份位不高的嫔妃。

都围在安吉大师周遭，满是仰慕与好奇，正低声请教佛法。

弘历的脸沉了下来。

他压着嗓子，对身侧的李玉吩咐。

“这安吉大师，虽说是高僧，可到底年轻。”

“宫闱禁地，内眷繁多，该避嫌。”

“法事一完，就着人好生送大师出宫，不必久留。”

“奴才遵旨。”

李玉躬身应下。

弘历己然转身，龙靴刚迈出一步。

却又想到什么似的停住，回过头来。

也恰是这一眼，让他将殿内的一幕看了个清清楚楚。

如懿正要转身，没留意脚下。

那明黄裙摆铺在地上，被她不慎踩到。

身子一歪，首首就要摔下去。

“娘娘小心。”

一个清朗如玉石相击的声音响起。

离她最近的安吉大师一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了她的手臂。

僧袍宽大的袖口拂过如懿腕间。

佛堂独有的檀香混着微凉的气息沁入肌骨。

隔着薄薄衣料扶住她的那只手，沉稳有力。

“多谢大师。”

如懿脸颊腾地烧红，连忙借力站稳。

半晌，才舍不得似的抽出胳膊。

“娘娘客气了。”

安吉大师见她站稳，便即刻松手。

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他神色依旧无波无澜，方才的举动只是出于本能，不沾半点尘心。

如懿也双手合十，以示感谢。

只是眼眸中多了些许柔媚。

这短暂的扶持，落进弘历眼里，却格外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