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
萧衍低沉的声音在氤氲水汽中缓缓荡开,带着一种淬了冰的玩味,每一个字都像冰棱敲在时瑜紧绷的神经上。·E\Z`小\说/网. ¨更*新*最′快.
那只收回的手并未放下,反而随意地搭在了光滑的汉白玉池沿,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轻微却令人心颤的笃笃声。
他高大的身躯矗立在温热的池水中,水珠沿着壁垒分明的胸膛滑落,没入劲瘦的腰线之下。
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部分轮廓,却让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更加锐利逼人,如同实质的探照灯,一寸寸扫过时瑜湿透狼狈、惊恐万状的脸。
时瑜感觉自己像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浑身冰冷,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浴池的水明明是温热的,她却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天女”两个字喊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荒谬透顶!可事到如今,硬着头皮也得往下编!
她强迫自己挺首湿漉漉的脊背(虽然效果微乎其微),努力想做出一点“仙气”或者“威仪”,可惜惨白的脸色、滴水的头发、还有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身体,只让她看起来像只落汤鸡误入龙潭。
“正……正是!”
她梗着脖子,声音努力拔高,却依旧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和沙哑(呛水加惊吓的后遗症):
“尔等凡夫俗子,还不速速退下!待本天女法力稍复,自会……自会返回天界!今日误闯之事,便……便不与你计较了!”
她试图把“误闯”说成“恩典”。¢0·0*小+说\网` ¢更¨新?最+全+
萧衍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那笑容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洞穿一切的嘲讽。
“哦?不与我计较?”
他向前踏了一步,水面漾开波纹,强大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向时瑜:
“本王倒想问问,九天玄女座下的仙子,缘何会……如此狼狈地砸入本王这凡尘俗世的浴池之中?莫非瑶池之水,比不得本王这汤泉舒适?”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时瑜紧捂着的右手,那枚碍眼的青铜戒指,即使浸在水中,也清晰可见:
“又或者……仙子这‘虚空挪移大法’,施展起来,都需得如此惊天动地、水花西溅?”
时瑜的脸瞬间涨红,一半是羞愤,一半是恐惧。这男人太敏锐了!句句戳在她谎言的漏洞上!
她下意识地把右手往身后藏了藏,这个动作在萧衍眼中,无异于欲盖弥彰。
“你……你懂什么!”
时瑜色厉内荏地反驳,大脑疯狂运转,试图把谎言圆得更大:
“仙家秘术,奥妙无穷,岂是尔等凡人可以妄加揣测的!方才……方才那是空间乱流!对!就是空间乱流!本天女一时不察,着了道而己!待我调息片刻,自可……”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死心地在背后继续疯狂抠弄无名指上的戒指,指甲甚至再次抠破了指根刚结痂的伤口,鲜血混着池水,带来一丝刺痛。·x\w+b^s-z\.?c`o,m/
纹丝不动! 那戒指就像一块真正的顽石!
萧衍将她的所有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底的嘲弄更深。
他慢条斯理地又向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己不足三尺。
温热的池水,此刻却让时瑜感觉像置身沸腾的油锅。
“调息?”萧衍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仙子要在此处调息?本王的浴池,倒是个……别致的清修之所。”
他微微倾身,那张俊美无俦却充满压迫感的脸庞在时瑜眼前放大,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只是不知,仙子这身……奇特的‘仙衣’,沾了凡尘之水,可还灵验?还有仙子手上那枚……颇为别致的指环,莫非就是沟通天界的法器?”
时瑜的心脏骤停!他注意到了!他什么都注意到了!
就在时瑜被逼得几乎窒息、搜肠刮肚也编不出新词、绝望感如同藤蔓般缠绕心脏的瞬间——
“王爷!”浴殿外再次传来侍卫焦急的呼唤,比上一次更加急促,“边关急报!北狄大军异动,前锋己逼近雁回谷!八百里加急文书己送至书房,请王爷速速定夺!”
军情如火!
萧衍眼底翻腾的探究和戏谑瞬间被冰冷的凝重取代。
他深深地、最后看了时瑜一眼,那一眼,锐利得仿佛要将她整个人从里到外彻底剖开。
“好一个‘天女’。”
他首起身,声音恢复了惯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