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着她下眼睑。\第¢一,看-书`网′ _已\发\布~最`新.章?节,默不作声对视良久,到底没揭穿,只俯首在她眼尾落了个吻。
李絮卸了口气,趁势开起玩笑来,“做什么,不是应该帮忙吹一下?”
“别得寸进尺。”言漱礼拿指尖蹭了蹭她睫毛,语调低而淡,“眼睛进异物,最有效的方法是泪液冲洗。你眼睛还是红的,嫌今晚还没掉够眼泪吗。”
他不高兴的时候,表情没什么明显变化,但透露出来的那股上位者气质很唬人。
“…时候不早,该睡觉了。”李絮即刻聪明地拉开距离,又顺理成章给客人布置任务,“我家没有洗碗机。可能要辛苦你动手洗。”
言漱礼没让她走。
腕骨被轻轻一拽,整个人就跌进了他怀里。
李絮手撑住他锁骨,不肯彻底落下去,拿一双漂亮眼睛瞪他,问他干嘛。
言漱礼抬了抬下巴,视线平而直,越过她肩膀,望向那幅倚在画架上的半成品。
“画。\e^x?i·a?o`s,.-c-o!m?”他淡声问,“画的是谁。”
李絮怔了怔,顺着他目光回头望。
与他初次见到的空白不同,经过数日涂叠,这幅画布已经蒙上一层梦幻而明亮的色彩。
画面主体,是一个对镜自照的透明人。背景潮汐汹涌,明月高悬,那扇浮于海上的巨大镜门,将会显露他真实的面孔。
一时之间,李絮既有些懊恼于自己忘了将画遮好,又有些庆幸于自己进度慢,迟迟没来得及开始五官细节的描画。
“谁也不是。”她含糊敷衍,“又不是古典画,每个人物都有原型。”
言漱礼态度仍是冷漠,轻描淡写指出,“他锁骨上有两颗痣。”
李絮倏地噤了声。
眼前这人颀长英俊,裸着上身,前锯肌线条锋利,腹肌块块分明。再往上一掠。左边锁骨一上一下,与镜中人如出一辙,缀着两颗小痣。
“虽然你充分有这个自信的资格。+新,完\本^神′站, \无_错?内`容^”李絮捏了捏他耳骨,试图避重就轻,“但怎么就不担心,自己会有自作多情的嫌疑呢?”
“所以我在问你答案。”言漱礼面无表情,“我是吗。”
“假如我否认,你要怎么办。”李絮声音轻下去,调侃似的,“你应该没有经历过这种尴尬局面。”
“下判断要基于客观事实。”言漱礼纠正她,“三月份在旧金山,我才被拒绝过一次。”
心像失重一样,空了一秒。
“那不叫拒绝。”李絮这么说着,没什么底气地顿了顿,“…好困了。我们非要在睡前讨论这么费心力的话题吗。感觉会影响睡眠。”
“是你在主动延伸话题。”言漱礼凝着她,“我只问了一句。画里的人是谁。”
李絮直直睇着他,讲不出辩驳的话。不想承认,不能否认,更不情愿被他一览无遗看穿心思。
“还要画好久。等我画完,你就知道了。”
最后惟有这么说着,假装若无其事地主动抱过去,拿脸颊贴了贴他颈侧。希望他也可以安静一点,不要再开口讲话。
言漱礼握住她腰肢,要将她扶起来,与她对视对峙。
李絮不肯,手臂遽然收拢,将他搂得更紧。
反复角力几次。
言漱礼被这种默认般的姿态取悦了。
他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没再坏脾气地为难人,单手覆住她背,一寸一寸数她脊骨。
“这次不赶时间。”过了几秒,又听见他矜持地提议,“为免你像上次那样画不出来,我可以勉强考虑当你的模特。”
李絮闭上眼睛,听而不闻地陷在他怀里,没有说“谢谢”,很没礼貌地无视了他的好意。
*
翌日是个晴日。
李絮一如既往在楼上温柔低婉的钢琴声中醒来。
弹的是李斯特的liebestraum。爱之梦。那首写有弗莱里格拉特题词的夜曲。
窄窄的单人床承受了不属于它的重量,发出低低的窸窣声。李絮下意识想要伸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手脚皆被桎梏住了,有另一个人的呼吸温热地洒在颈后。
她惺忪转身,迷迷糊糊看那人一眼,“…你没出去运动?”
言漱礼眼神清亮,显然早就醒了,随着她调整了一下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去完回来了。”
睡得太沉,李絮完全没发觉* ,表情懵懵扫过桌面,“怎么没带咖啡回来?”
“今天天气不错。”言漱礼帮她拂开黏在脸上的发丝,“我觉得你会愿意出门吃个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