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人瞧——她走到灶边,操起了并不够锋利的刀,狠狠砍了下去。`r¨c!y·x`s\.?c/o?m?
“啪塔——”
木镯子断裂成了两段,露出中空的内心,和一条被拧紧的长绢布。
姜姮捏住绢布的一段,将其从中抽了出来,一目十行将上头的内容扫了过去,忽地手一紧,这密不透风的绢布竟被她硬生生扯变了形。
连珠死了。
皇帝失踪了。
万俟洛亚自知理亏,绝无可能登上大位,便退而其求次,四处寻小皇子的行踪,欲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乱了,全都乱了。
在她安心待在朱家养病的日子中,长安城内天翻地覆。
姜姮蹲下身,将那段绢布放在了炉灶中,看着微弱的火舌在眨眼中暴露了凶相,吞噬了布匹。
有一行字,迎着火光,映在她的眼眸中。
“勿归,明哲保身,以图来日。”
绢布消散成灰,唯独这一行字,还留在她眼前。+p?i?n_g+f,a¢n¢b_o~o.k!.~c_o^m,
姜姮深深呼了一口气,有泪顺着脸颊,划出两道微凉的痕,又聚积在下巴上,她能感知到。
因心乱如麻,一时分辨不清是气,还是悲了。
气自己轻率,被鹰啄了眼,棋差一招,又满盘皆输。
悲,连珠死了,不明不白的死了。
也不算不明不白,是为她而死,姜姮知道。
此刻,才算全然懂了她的忠心,又怀疑,不只是忠心。
长生殿内的宫人,皆是忠于她,大难临头,却各自逃命。
群臣不忠于她或帝王,在此刻,却能顶着剑尖的锋利,质问万俟洛亚,她们姐弟二人的去向。
是的,如今长安城内,没有皇帝,也无长公主,是崔相率领着群臣,继续维持着朝政,并与玄裳军商讨往来。
因此,长安城还算做长安城,大周也还是大周,并未完全礼崩乐坏,国不成国。
若由旁人说起这件事,她是万万不可信的。`看^书¨屋¨ +最^新!章·节?更·新?快/
但……姜姮勉强冷静着,在繁杂的思绪中,
抽丝剥茧回忆着,朱巧妹说,那位老婆婆发白,面带疤……
正是连夫人。
姜姮的乳母,连珠的生母,大周的命妇。
她曾是纪皇后身边的女官,出嫁之后却遇人不淑,为求和离,不惜自损面容。
此事只有寥寥几人知晓。
所以,朱巧妹碰见的,正是连夫人。
这绢布上所记载的一切,绝无弄虚作假的可能。
姜姮闭紧了眼。
这时,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朱巧妹进主屋未见到姜姮,就来到了厨房,正瞧见到了蹲坐在地上的她。
“呀!你怎么了?”她惊呼,关心上前。
姜姮淡淡地道,“无妨。”
朱巧妹目光关切,她一双的眸子早红了一圈,像是被欺负了。
“方才有人来过吗?”她顿时胡乱得想了一通
无论哪儿,都是有无赖的,而瞧姜姮弱不经风的身影,就不是一个能吵架的人。
她握紧了拳头,气得咬牙。
“没事……”姜姮摇了摇头,又问,“如何了?陈阿秀有说什么吗?”
朱巧妹还是担忧,但不自觉被带跑了,“没……她说,我就算穿上凤袍,也不像公主。”
姜姮轻轻说,“公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向来都是如此的,仗着自己见过贵人,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
朱巧妹小心翼翼注视着她,见她却无大事后,才放下心来,也能说一些无关紧要。
“她还说了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非要问我花了多少银子。”
“那你告诉她了吗?”
“我自然往多了说。”
……
你一言我一语,二人又聊了起来,如常一般,朱巧妹瞥来她好几眼,心里的担忧都成了疑惑。
总觉得姜姮不对劲,可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却说不出来,神色正常,言语正常,就连嘴角的笑容,也还是这么好看。
说着说着,夜色涌动,月亮又挂枝头。
“出去赏月吧。”姜姮这样说,随即,就施施然往外走,随意的步子,却是随心所欲不逾矩,行得漂亮。
朱巧妹顿了一顿,跟了上去。
一到院子外,她便瞧姜姮停住了步子,隔着一层矮矮的墙,她的对面也停着一个人。
是陈阿秀。
她穿了一身漂亮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