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着气呢。-g/g~d\b?o,o?k¨.!c!o*m\
姜姮想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侧首,望去一眼。
辛之聿双眸又冷又黑。
姜姮心头微动,附身上前,将一朵半开的凤仙花凑上去,确定了这最漂亮的花,有着最艳的色。
辛之聿没躲。
她眉眼灵动,神色专注,又道:“可惜了,那老头太坏,竟想逼我。”
言语中有忿忿之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笑得也突然,“算了。”
姜姮捻花。
凤仙花瓣被捏皱,溢出了汁水,蔓在指尖。
她的视线掠过这一抹红,落在辛之聿面上。
姜姮探出手。
那凤仙花花汁,顺着她的指流下,淌在腕上,臂上。
她的指点在辛之聿鼻尖。
那一点红,若杜鹃泣血,也落在辛之聿唇上。
第18章 瞧她被当做了转世的王母,金身的神仙,似乎明日就该被迎到庙堂里去,受
第二日,县衙前头起了喧闹声。/l!k′y^u/e·d`u¨.^c~o?m+
姜姮又是被吵醒的。
训练有素的宫人入屋伺候,调芙蓉露的,温茶饮的,开窗理香炉的……各司其职,皆是轻手轻脚。
这一份安宁有序,是姜姮自幼习惯的,如果没有那道嚎叫声。~幻′想-姬? .更/新!最-快.
“殿下。”两位妩媚宫人翩翩上前,一人持葵花镜,一人捧梳妆匣。
姜姮落下一眼,从红漆匣中,拾起那枚镶金红玉篦子。
一小宫人笑语如鹂鸣:“殿下这一头发,黑如墨,当真漂亮又难得。”
姜姮懒懒抬了嘴角,回了一个笑。
这满手的发,又厚又亮,是她浑身上下最满意的所在。
可她睡相差,每每醒来,发里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结,打理起来,很是麻烦。
她缓缓梳着发,正想同她们闲谈几句,又一声尖锐哭声响彻云霄,冲入屋内。
手顿在一处,篦子似乎被卡住,就不上不下。
镜中佳人娇面未施粉黛,正如清水出芙蓉,此刻却是面无表情,叫人瞧不出喜怒。
哭声,闹声,喊声,愈演愈烈,吵得人心慌。
小宫女们面面相觑。
有机灵的,先一步悄悄上前,走到门窗边。
“喀嚓——”
涂着新漆的木门被严丝合缝关拢。
一声轻笑响起。
姜姮梳着发,不急不躁地吩咐道,“敲锣打鼓着等本宫呢,那就去瞧瞧吧。”
县衙前,林家二口子还扯着嗓子在嚎。
青阳县百姓不多,就千人,此时全都赶了过来,将不大的府邸围德水泄不通。
凑热闹是顺便,大伙儿主要都想再见贵人尊容。
许多老百姓在泥里混一辈子,连见到县令那张老脸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何况是国朝公主,真正的天潢贵胄。
“听说,这公主殿下当街纵马?撞死人了诶。”
昨日街上的事,早已传了出去。
有明事的读书人搭腔:“哪有撞死人?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大周律最是公平。”
维持秩序的卫兵面不改色。
不管百姓议论纷纷。
又一人扯着身边人问:“你说,公主殿下是不是能穿七八件厚麻衣?”
天渐渐冷了下来,能填饱肚子的人家,便要开始愁过冬的厚袄子了。
昨日出入匆忙,宫人们所用的物件都来不及送入青阳县内,只好将就一夜,等今日再由候在外边的人送入。
听着“皇后娘娘扛着金锄头”这样的言论,言悦一边指挥着,一边笑。
随后,又一个小宫人跑出来,在她耳边轻语。
言悦惊讶,下一刻,却见一道轻巧的红色倩影施施然从里头走出来
再眨眼,那一道如花落时光影潋滟的身影,已经立在林家夫妻面前。
“可别跪了,那老县令许了你们什么?这日头晒,能晒死人的。”
声音是悦耳好听的。
面容是明艳可亲的。
两只眼睛一个鼻,除了这份过分的漂亮和白皙,乍一看,也就是寻常女儿样。
可众人不知为何,皆不敢言语,连目光都不敢久留。
林家夫妻愣了一瞬,正要蓄力哀嚎,再一叙悲情。
可胳膊先被一旁的小宫人扯住。
看上去也是白白净净、娇娇柔柔的小女儿,力气却大,他们二人生生被拉着,半直起身。
跪不下去,站不起来,就呆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