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这罪奴可不是一般人,您且瞧着。¨小/说-宅- ,免*费_阅/读′”
有驯兽者往饿虎眼前三人处甩了一块带血的肉。
又趁机将其套上脖子的铁锁解开。
饿虎不再受缚,扑到血肉上,大口撕咬着。
与此同时,那铁笼子也被打开,笼中人踟蹰两步,缓慢向前。
就他往前的几步路中,饿虎早已将血肉吃得干净,正不紧不慢地舔着利爪,只原本尚有虎威的眸子,如今只剩下一片野性的绿。
“正该叫它吃些,这饱了三分的畜牲,最忍不了饿。”立在廊上的阿蛮激动地挥起了拳头,兴奋地嚷嚷着。
宫女们别过眼,不忍再看。
一旁的管事则是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姜姮忽的心思一动,也有了几分好奇,便起身下榻,离开了亭子。
“如何了?”她随口一问。
只当视线挪到场内后,一停一滞,昭华公主倏地无声了。
那饿虎张着血口,只双眼死死盯着眼前的猎物,不敢轻举妄动。
烈日清空,万澜俱寂中,衣衫褴褛的罪奴静静地站在原地,那双投向高处看亭的眸子黑白分明。
恶兽朝天咆哮。
场上,黄沙飞扬,猛虎前冲,挥起利爪!
少年立在原地,却在下一刻,滚地躲开,又屈膝踩地,稳住了身子。?k~s¨j/x¢s!.,c′o*m*虎躯未扑到猎物,直直撞上了两侧护栏,那利爪竟是与他擦面而过。
“阿姐?”阿蛮连着唤了她好几次。
“嗯……”姜姮立在高处,目不转睛地看着那斗场上的罪奴,只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声。
他试探问:“阿姐,要赏吗?”
赏谁未说,何时赏也未说。
姜姮未回复,只探出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双目仍全神贯注地注视下方。
场上的死斗还在继续。
少年快速奔至张乙被杀死的地方,弯腰探手,抓起了那圆头的木棍。
他蹲身蓄势。
只见猛虎再次扑来,他果断起身,束棍刺向了虎躯。
刺入了!
猛虎痛苦地咆哮着,那根木棍插入了它脖颈。
少年沾了满脸的兽血,鲜红的色,和她身上的衣裳一样的颜色。
姜姮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依旧平静,依旧冰凉,但她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如此急促,如此兴奋。
这一瞬间,她明白了为何满长安城的王孙公子都愿意在这赤裸的黄沙地一掷千金。+k\k^x′s?w~.-o/r?g\
死斗,斗的是生死。
而活着,是人最纯粹、夺目的欲望,比黄金亮,比印章真。
她呼了一口气,轻轻将发中金簪取出,满头乌发垂下,肆意随风飘扬。
姜姮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她说:“本宫金簪赐他,若他能活下去,就来见我。”
活不下去……呢?
阿蛮不解,正要追问时,目光却落到了姜姮嘴角的笑。
笑意微不可闻却又如此浓烈。
第2章 五成的相似,抵她五成的思念,刚刚好。
“昭华公主赐九瓒金簪——”
随行侍奉的宫女上前,一人取来了红漆盘,一人提着长链铁笼。
姜姮轻声道:“何必如此麻烦?”
等铁笼放下去,那下头的一人一虎早该决出胜负了。
宽大的衣袍随风而动,在众人的注视下,姜姮抬起手,又松开。
金簪从高处直直落下,插入黄沙地中。
一阵小小的惊呼声传来。
不知有几人在暗暗心疼这价值连城的宝贝。
姜姮满不在乎,继续注视下方。
少年余光一瞥,立刻起身扑去,抓住了金簪。
他起身,迎敌上前,高高举起金簪,锋利的金光从众人眼前闪过。
刺入心脏,狠狠往下一扯。
猛虎的爪子还未挥下,心脏、肠子随着血泄露一地。
兽躯倒地,死不瞑目,周围一片叫好声,少年沉着地立在原地,再次往高处望去。
姜姮也不收敛视线,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会赢。
瞧见他第一眼时,姜姮便清楚了。
她不舍得让他死的,即使这利如尖刃的金簪未被他拾起,她也不会让他死的。
姜姮看得清晰。
那张藏在血污和尘沙下的面孔,是怎样漂亮又秀美的一张脸。
和那人……像极了。
怎么能这么像呢?
“哈……”
姜姮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