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朝中顿起大乱。¨b/x/k\a~n.s`h*u_.¨c.o\m.陛下见此情形,心中竟萌生出改立太子之念。
“官老爷,饶命啊!这……想必是山那头的悍匪为之,真是无法无天!昔日就持锄头与官差拼命,现今竟杀了贵人……”
不可能……以太子殿下的身手,绝非匪徒所能比拟,岑安双目干涩,“收敛这具尸首,翻过此山,逐户清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
众人闻言,皆神色凛然,齐声应诺。
山风呼啸,吹得众人衣袂翻飞,却吹不散他们心中的决意与悲愤。
岑安抬头望向远处的山峦,暗暗发誓,若是此番寻不回太子,也定要揪出真凶,报仇雪恨。
县长心中更是惊惧万分。
“诛九族都算轻的”,这句话如重锤般砸在他心上,让他胆战心惊。
卯时东方,朝阳欲出,花轿途径长陵山脚。
徐载盈费力睁开双眸。
疼痛从后颈处蔓延周身,忍住胃部翻江倒海的冲动,他手指微勾,紧缚的麻绳从手脚上滑落。0*0,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花轿轻微地晃动着,车外喜庆的锣鼓声此起彼伏。
雨雪顺着窗棂的缝隙簌簌刮入,回忆扑面而来。
雪夜,茅屋,摔得叮当响的酒杯,撑伞离去的身影。
那个曾言要做他妻子之人,身着单薄衣衫,毫无半分眷恋之意,头也不回地踏入茫茫雪夜之中。
徐载盈握在手心的瓷瓶碎成了片。
墨绿色的药液混着殷红的血液,顺着指缝,一滴、两滴,啪嗒啪嗒地坠落。
血腥味自喉间上涌,徐载盈艰难地喘息,花轿经过了某片松树林,松雪的气息冷冽寡淡令他眩晕。
他执拗地望向前方,似乎离人还未远去。
他坠崖那夜,也是这般意乱,只是今日更加严重。眩晕之感如潮水般涌上,似天旋地转,脚下虚浮,仿佛踩在云端。
彼时,他身负箭伤,顺着河水飘至岸边,意识全无。恍惚之中,只觉有人将他从刺骨河水里托起,身体在不断地移动。`兰*兰\文?学· _更/新-最/全·
颠簸中,他能感受到急促的呼吸和吃力的步伐。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置身于山洞之中。
昏黑的山洞里,山岩上冰融成水滴答响,沾有血迹的箭被凌乱地扔在一边。
徐载盈倚靠着一块青石,面色苍白如纸。
胸口包扎粗布的缝隙渗出血渍星点。大腿处布条为血水浸染,已难辨原色。臂膀的伤肿胀可见。
“还好是冬天,否则感染了就太麻烦了。”
女声在洞外响起,徐载盈抬头,一个素色身影倒映在他眸中。
来人身着褐色的粗麻衣裳,披着一件破旧粗毛毡,粗制的草鞋早已被浸湿,泥水与水渍交织。
放下箩筐的一瞬,身上搀杂的雪花落了满地。
柴火的光点亮了山洞,满是血迹的衣物被轻轻褪去,皮肤接触到干燥的布料,紧接着,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女子正在为他上药。
“条件有些艰苦,你忍一下。”
她扯断自己的袖口、裤脚,紧紧地包扎了他的伤口。
“我欠你一命,必当报答。”
徐载盈挣扎着要起身,他试图抬起胳膊,却只是无力地垂落。
他不甚在意眼前女子的身份目的。
她能拿走的,大抵不会比他的性命更为重要了。这世间也断无比东宫太子的命更为珍重之物。
突然,一阵嘈杂声惊醒了徐载盈,他按了按眉心,再次阖上眼。
不远处,传来甲胄的摩擦声,黑色的身影如潮水般涌来,在阳光下,明晃晃的刀剑闪烁寒光。
“锦衣卫奉诏搜山,抵抗之人,杀无赦。速速停轿!闲杂人等,即刻退散。”
声如洪钟,震彻山林。
那顶花轿正缓缓前行,抬轿之人皆是小心翼翼,生怕误了吉时。
“捣乱的来了?这轿子上坐的可是县老太爷未过门的姨娘,误了吉时,你可担待的起?”
乡野莽民,以为县太爷就是天。
为首轿夫听闻喝令,心中一惊,正欲争辩。却见一黑影如鬼魅般闪过。
岑安拔刀斩落,人头轰然落地,血线霎时喷溅在皑皑白雪之中。
“砰”然一声,花轿重重落地。
一众轿夫何曾见此阵仗,皆松手不迭,转瞬间,几个人便如惊弓之鸟,不知逃向何处。
“误会,全然误会。”
县长紧跟在岑安身侧,汗流浃背,心中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