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一双父母,还有一个幼弟,有软肋的人,能翻出什么水花来呢?”
陆瑾之又接着说道:“太子未立,陛下身边无人敢劝,生怕被扣上结党营私的帽子,左右只剩几个皇子。,w′b/s·z,.¢o*r/g_”
“如今殿下得宠于宫中,声势正起。”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若能趁此清理梁贵妃一派,那李珩也就不足为惧。”
李珣没有立刻回话,只将茶盏搁下,半晌才淡淡吐出一句:“今日遇见了沈念之。”
厅中顿时静了。
陆瑾之轻声道:“晋国公府那个沈娘子?”
李珣没看他,只起身缓缓踱了两步,像是自言自语:“她站在街当中,拿着糕点,谁让都不让。”
“我勒马在她眼前,她看我,就跟看个死人似的。”
陆瑾之道:“她一向如此。”
“是啊,她一想如此,性子倔,骨头硬,从不肯低头半分。”
李珣忽然回头,眸色发冷,“我们若动沈家,我想留她。`n`e′w!t?i.a¨n,x_i-.^c*o′m!”
陆瑾之挑眉道:“那您是想?”
李珣冷笑一声,“我自有安排,我倒是想看看沈念之这一匹小野马,会不会低下头颅。”
他负手而立,眸光清冷,忽然淡淡道:“梁贵妃那边,便交给你安排。”
“事要落到她的儿子身上。”
“至于沈家……沈念之——”他微微垂眸,唇角慢慢勾起,“我倒是给她想了个好去处。”
第41章 “落子无悔——你输了。”
几日后。
永安宫内, 殿中香气沉沉,帘幕厚重,日色难透。
几缕烟气缭绕在宫灯与帷幔之间, 缭绕得人几乎辨不出虚实。黄铜炉中焚着名贵的赤乌香, 是陆贵妃特意命人从道观中取来的香料,据说能安神清气、通脉醒脑。
圣上斜倚在榻上, 神色倦倦,身边宫人皆低垂着头,不敢出一丝响动。\5·4^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而殿中唯一站立的女子, 却正巧巧一笑,娉婷上前,将一盏温着的赤瓷金盖盏递了上去。
“陛下,方才道长亲制的新丸,药性更和顺些, 陛下昨日服下两粒, 今晨气色已好许多, 不若再试一丸?”
陆贵妃柔声细语,手中瓷盏稳若无事,语气温婉得体, 却不容置疑。
圣上抬眸看她一眼, 神情似有迟疑,却到底还是伸手接过。
那丹丸泛着淡淡光泽,带着药香与辛香混合的奇异气息,略一入喉便化开一股暖意,自胸腹之间散开。
圣上闭眼歇息片刻, 再睁开时,果然觉得脑中清明不少, 仿佛连胸口闷气都淡了些。
“这药……”他喃喃低语,“果然有奇效。”
陆贵妃盈盈一笑,垂眸福身:“陛下圣体安康,是臣妾之福。”
圣上靠坐回软枕之上,沉吟少顷,忽低声道:“昨日之事,查得如何了?”
陆贵妃轻声:“已问出数名宫人供词,说御膳房与梁贵妃宫中传膳交接处确有问题,至于毒物来源……怕是难寻。”
她微顿,轻巧地补上一句:“……而且,奴婢曾听闻,梁贵妃宫中有私养外道之嫌,常召民间术士入宫祈福,御前之事也屡次泄露……”
圣上眼神微冷,未言语。
但那沉默,本就是默认。
半晌,他挥了挥手,声音不高,却已定夺乾坤。
“梁氏德行不慎,即日起,贬为才人,禁足无召不得出。”
“……李珩——身为宗室,竟与外臣牵连银案,结党营私,亦即日起,禁足王府,不日发落。”
此话一出,殿中侍从皆默然低首,惊雷之下,无人敢动。
陆贵妃伏地一礼,低垂的眸中却掠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她缓缓起身,袖中藏着一封密信,那信是昨夜从户部递来的,说李珩昔日所掌银粮库有银数失落,而供奉旧账竟与晋国公沈淮景之名相关……
大理寺正堂,卷案堆叠如山,署吏来去匆匆。
秋日午后,天色渐沉,一纸公文从户部案牍库急急送至大理寺,落在顾行渊面前的乌木书案上。
封皮上清楚写着:《大昭三年户部银粮库旧账卷·下》。
“这是新查出的旧账?”顾行渊眉心微拧,抽出案卷,目光一扫,指尖却骤然顿住。
那一行笔锋清晰的签注,赫然写着:
【供银户沈淮景,时任户部侍郎,兼督西南转运银务——】
他盯着那行字,眼底逐渐沉下去。
沈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