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始终无法确定呢?”
“那我就杀了人质,把她的尸体送还给唐拓,也算全了我对颂真的承诺。,E~Z/小/说`网+ `更~新*最`全*”谢扶舟冷淡,“前提是作为瓷灵的王纯一,死后还能留得下尸体。”
刺骨杀意扑面而来,割得叶雪衣面上一痛,以致她半晌没能说一句话。这样冰冷的语气,她已经很久不曾听过。
自从蓬莱岛和天山定下婚约后,谢扶舟对叶雪衣的态度比从前客气许多,不再是施恩之人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叶全非说话时都比往日礼貌三分。
——
叶雪衣忽然想起八年前的那天,父亲带她亲上天山,登门向救命恩人道谢。北境终年大雪,一年到头都是冬天。强大的天妖气息弥漫在天山每个角落,以致尚还年幼的叶雪衣只能躲在父亲身后寻求庇护。
叶雪衣不是内向胆小的人,她只是本能地对气息的主人感到畏惧。
纯钧十三剑阵打开,叶全非带着女儿进入天山秘境。_如~文^网* ^追?最?新^章,节!穿过剑阵结界时,叶雪衣仰头。万千银光声势若雷霆,剑气密集恣肆如汪洋大海。每一道剑气落在身上,都会轻易要了她甚至叶全非的小命。
那是叶雪衣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前任纯钧剑主的强大,即便叶雪衣并没有见过她。蓬莱岛家传功法不擅长剑技,在剑术上的造诣远不如夷安宗。在剑阵中穿梭时,叶雪衣凭借着和纯钧剑的联系窥见了芙蓉剑强大的一角,却无法纳为己用,只能望洋兴叹。
秘境内也在下雪,风势却比秘境外缓和许多,一草一木皆是青葱繁盛,看得出有人精心打理过。菜肴的暖香和松枝柏叶的清香缠绵勾连在一处,叶雪衣东张西望,才从窗外发现厨房桌上摆着一桌丰盛菜肴。
这桌菜并没有被人动过筷子,如今已经冷了。
她还要再看,被父亲拉了一把。叶全非带着叶雪衣匆匆穿过屋子,到了后院。¢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_章?节,迈出后门,叶雪衣瞬间被风雪迷得睁不开眼。她以手加额,用灵力护着眼眸往前看。风雪中有人背对他们站在温泉边,对着假山旁的一丛荼蘼树发呆。
墙边一枝旁逸斜出的红梅被雪压弯,忽然一颤。蓬松积雪落入温泉,须臾便化了。温泉水倒映出满池溶溶月光,一波波荡漾开来,如同叶雪衣紧张到怦怦乱跳的心脏。
“山主大人* 。”叶全非叫一声。
叶雪衣探出头,看见的是月光下一个白衣白发的雪人。定睛再看,才发现对方的头发是乌黑的。然而他在这里待得太久,雪已在他身上积了浅浅一层。
雪人微微侧身,露出半张俊秀清逸的侧脸。金色竖瞳漠然垂下,在叶全非父女身上一扫而过。
“有事?”
只一眼,叶雪衣便觉浑身冰凉。对方的眼神寒冷而凛冽,似能洞察人心,让她无端感到恐惧。
她迅速缩回父亲身后,却被叶全非赔笑又给拉出来:“多年前承蒙山主关照,在下有幸得了纯钧剑给犬女修炼剑心。若不是山主大发慈悲,犬女如何能有今日?如今小女病势稍退,蓬莱岛备了厚礼,特地上门拜谢山主当年恩情。”
“不必谢我。”天狐声音冷冷,“要谢,就谢那个愿意为了救你们去死的蠢货。”
他在说谁?还没等叶雪衣想明白,蓬莱少岛主忽觉背上剑鞘一轻。妖力裹挟纯钧出鞘,滑入谢扶舟之手。
天山白狐低头,还未融化的积雪顺着头发“扑簌簌”滑落。他抚摸剑柄,凛冽的气息蓦然褪去,天妖的眼神竟变得柔软了。如同天山秘境内融化积雪的温泉池水,荡漾着粼粼波光。
然而这柔软也只有片刻。不知想起了什么,天山白狐慢慢捏紧纯钧剑柄,手背青筋暴起!
“……山主!”叶全非误以为谢扶舟想拿回纯钧剑,声音骤紧,“小女虽然如今心疾得到缓解,但尚未根治。若是没了纯钧剑,怕是功亏一篑朝不保夕。还望山主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啊山主!”
“送佛送到西?我又不是和尚。”天妖笑一声,“我救你的女儿,从来不是为了什么佛祖。”
他似乎是厌倦了,将纯钧随意掷出。神剑在空中滑过一道银光,稳稳落入剑鞘中。
“礼物丢下。你们可以走了。”
和叶全非不同,叶雪衣从不觉得天山之主想要回纯钧剑。她个子比父亲矮,所以天妖垂眸时的眼神她看得很清楚。
那不是舍不得的眼神,而是愤恨的目光。有一瞬间,天妖竖瞳中的金色耀眼得如同两轮太阳,以致叶雪衣误以为谢扶舟想把纯钧剑折断。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神剑是永恒